說完,她起身,瞪了展顔一眼,坐在兩人身後的桌子邊。
展顔見慕容擎天臉色臭臭的,便安慰道:“算了,你就隻當看到慧娘的臉就是了。”
慕容擎天把頭轉出窗外,冷冷地道:“我看到的不是慧娘的臉,她額頭好大一個窟窿,在流着血水,而且,她的臉已經腐爛了,看着就覺得毛骨悚然。”
展顔奇異地道:“你看到?”
“看到。”慕容擎天伸手壓了壓胃部。
展顔失笑,那怪他在看到蘇甯兒的那一刻臉上就變得這麽難看,還以爲他是因爲厭惡見到蘇甯兒,想不到,竟是他可以看到她的本來面目。
如此說來,淨慈的玄光對他是沒效果的,展顔想起盤古墓的警示,不出三月,他元神歸位。
“想什麽呢?”慕容擎天見她的神色一下子就變得憂愁起來,問道。
“沒什麽。”展顔對他說:“你去點菜,我在這裏走走。”
慕容擎天知道她要去幹什麽,但是他有些不懂,“我聽方繼子說過,你們有一種叫聚魂石的東西,不能用這個東西凝聚魂魄嗎?這樣大海撈針地去找,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
展顔解釋道:“聚魂石是可以使魂魄凝聚,但是,你母妃現在隻有一魂,要以這一魂把所有變成精氣的魂魄凝聚起來,起碼要百年,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她精氣的下落,再施法凝聚,也可保萬無一失。”
“你有幾分的把握?”慕容擎天再一次問這個話。
展顔也不厭其煩地回答說:“肯定會找到的,因爲她的一魂在這裏,精氣不會走到太遠,給點時間吧。”
她起身,裙裾掃過蘇甯兒的椅腳,翩然而去。
慕容擎天喊來掌櫃,點了幾道素菜,又叫了一壺香片,獨自飲了起來。
蘇甯兒見展顔出去了,便坐了過來,凝望着慕容擎天。
慕容擎天看着窗外,淡淡地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天哥哥,我不打擾你,我就這樣靜靜地陪着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是最愛你的人。”在這個朝代,女子能當衆說出這樣露骨的話,已經是很驚世駭俗了。
慕容擎天蹙眉,縱然他看着窗外,但是眼角餘光還是看到她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下巴整個都變成了紅黑色,彌漫着白漿的東西,說不出有多惡心了。
“你回去坐好,不要坐在這裏。”慕容擎天見她坐了展顔的位子,而展顔一會要坐在這裏,那女人可是十分挑剔的。
蘇甯兒泫然欲滴,哀怨地道:“天哥哥,你就那麽的恨我嗎?我也不知道那國師居心叵測,其實他早就存了害你的心,即便不是我,最後他都會得逞,所謂不知者不罪,你爲何不能站在我的角度去想想,我也是心急想跟你在一起,才會誤信了他的。”
慕容擎天壓住心頭的怒氣,低聲吼道:“閉嘴,不要再說了。”
蘇甯兒一下子就哭了出來,雙手拿着手絹不斷地擦淚,嘤嘤的哭聲雖然不大,但是也足以叫在場的食客聽得見。
大家的眼光都看了過來,見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他欺負得哭起來,而他還滿臉的不耐煩,不禁都紛紛指責。
展顔走了一圈回來,看到蘇甯兒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還讓不讓人吃頓飯了?”
蘇甯兒本已經傷心,聽到她這句話,怒氣頓時就湧了上來,瞪着她道:“是我不讓你們吃飯嗎?天下男人這麽多,你爲何一定要搶我的?”
展顔今日男裝打扮,粉嫩粉嫩的一位小鮮肉,到底是女子身份,未免便多了幾分陰柔之氣,這樣看着,還真有幾分小受的架勢。
食客們看向展顔的神色,便有了幾分鄙視,畢竟,在二十一世紀同性戀都未能的都大衆的支持和諒解,在這個年代,便更加的驚世駭俗了。
展顔看着慕容擎天,咬咬牙,道:“行,讓她坐着吧,我再搬一張椅子就是了,她是大爺,得罪不起的大爺!”
“在這裏嗎?”慕容擎天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擡頭看着展顔問道。
展顔搖頭,“沒有發現,痕迹都沒有,估計沒有來過。”
慕容擎天丢下二兩銀子,道:“不在這裏還吃什麽?走吧!”
說完,拉着展顔就從窗口跳了下去,爲了躲避一個女人搞到跳樓,展顔覺得他這位攝政王還真是沒用。
“天哥哥!”蘇甯兒爬在窗口沖下面大喊,隻是也隻能目送慕容擎天的馬車遠遠而去了。
蘇甯兒追下去,剛到樓梯口,便見一名白衣女子不知道從哪裏閃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蘇甯兒心中一急,擡頭想讓她讓一下,目光在觸及此女的面容時,頓時怔住了,“龍展顔?”
剛才不是看着天哥哥與她上了馬車嗎?怎地忽然又出現在這裏?還有,她分明是男裝打扮的,這麽快就換成女子了?
“龍展顔?”白衣女子蹙眉,“龍展顔是誰?”
白衣女子身後閃出一名綠衣女子,此女長得十分怪異,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仿佛塗抹了很多脂粉,但是細細看過去,發現她沒有塗抹脂粉的痕迹,嘴唇紅得厲害,像極了出殡用的紙紮公仔。
蘇甯兒的心中,無端就覺得恐懼。
那綠衣女子對白衣女子道:“龍展顔,是當朝皇太後,是慕容擎天的皇嫂。”
“嗯?”白衣女子似乎很迷惑,看着蘇甯兒,“你看我像龍展顔嗎?”
蘇甯兒退後兩步,盯着她,“一模一樣啊,你分明就是龍展顔,你在鬧什麽把戲?你不是跟天哥哥走了嗎?”
“天哥哥?”白衣女子審視了她一眼,“你是說慕容擎天?”
蘇甯兒很快就發現,這個白衣女子和龍展顔不是同一個人,雖然容貌極爲相似,但是此女面容清冷,跟龍展顔總是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有很多分别。
“你是誰?”蘇甯兒對眼前這張臉實在沒有好感,警備地問道。
白衣女子卻問她,“你和慕容擎天是什麽關系?”
蘇甯兒擡起下巴,冷然道:“他是我未婚夫!”
白衣女子眸子裏陡然閃過一抹冷光,轉身下樓,聲音清冷地吩咐綠衣女子,“帶走!”
蘇甯兒還沒反應過來,便驟然聞到一陣奇異的香味,自從她的身體開始腐爛之後,她就再沒有聞到過任何氣味了,奇香襲來,她連思考的空隙都沒有,就昏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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