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顔下令,無論誰想來上香,都可以入宮上香,至于民間很多團體,都設了街祭,百姓可以自行去上香。
慕容見追封雲貴太妃爲聖裕太皇太後,頂太皇太後之禮下葬。
而慕容見也遵照襄祖的遺旨,把忠獻葬于西山,不過不是亂葬崗,而是以民間貴夫人的禮儀下葬,褫奪生前所有的封号,封了個答應,凄慘收場。
惠允以侄子的身份披麻戴孝,他的護國公名分也定了下來,賜府另居。
他是南宮家的獨苗苗,南宮家平反之後,很多人都來巴結,但是,惠允一個人都不見,依舊住在五公子府邸,等南宮府重建之後,搬回去住。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唯獨展顔在擔憂着。
她知道,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已經悄然而至,她甚至不知道這股力量來自何方,一般來說,連她都不知道的力量,便大有可能是上古之神。
這些大人物,其中有正有邪,脾氣古怪,本事很大,在這個塵世來去自如,雖然也受法度管轄,可龍女到底不是盤古,他們未必會放在眼裏。真要交手,展顔自然是有勝算的,但是,這種情況最好不要發生,因爲,有時候要封一個上古之神,分分鍾會耗盡龍女的所有功力,甚至,沉睡不醒。
一個火龍,已經叫她頭大了,若是再來一個她真不知道如何應付,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
她覺得,盤古墓應該定制一套方針,專門針對這些上古之神,而盤古墓也有足夠的能量可以壓制這些上古之神,隻是,沒有把這些本事都教給後世的龍女。
她覺得,這些上古之神,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這些能力便應該接受監管,正如龍女的能力,一旦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便會龍氣反噬,龍女本身也遭到自身的監管。
不過,對方還沒現身,她也不必擔心太多,因爲眼下還有些事情沒做。
那就是慧娘重生一事。
方繼子一直都在尋找合适的身體,但是,卻不是那麽的好找,軀體是有的,但是不合适。
慧娘自己說不着急,慢慢找,但是展顔知道她很心急,她是個孝順的孩子,見不得自己的父母傷心。
終于,這日有好消息傳來,殉情的一男一女,隻是叫人啼笑皆非的是,女的不合适,男的卻合适。
展顔想了一下,道:“算了,再找吧。”
阿蛇道:“這實在不是這麽容易找到合适的,不如問問慧娘的意見吧,她說過喜歡做男人的。”
“她隻是潛意識希望自己的是男孩,因爲她的父親一直盼望有個兒子,你要知道,希望自己是男人和真的做了男人是有分别的,她又不是蕾絲,以後要她娶妻生子,這如何能夠?”展顔道。
阿蛇拉着展顔到一邊去,道:“好歹你也是從新世紀穿越過來的人,怎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變性人的事情?很多女同都想變性的,隻是因爲社會形态和人的眼光,走不出這一步,或許慧娘也有這種心态呢?不如先問問吧,其實我覺得,她可能喜歡女孩的。”
阿蛇與慧娘有過幾次交談,她是比較了解慧娘的,當然也不确定,隻是這個事情,還是問問比較好,如果她真有這個心,那麽這就是大好機會了。
展顔想了想,道:“也好,你去問問吧。”
方繼子個人倒是覺得,如果能活下去,男女都無所謂了,因爲生命很可貴,而且,合适的軀體也不是這麽容易找到,有時候,活下去比很多事情都重要。
人類爲了生存,連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都可以割舍,例如太監,還有什麽不能夠遷就的?
阿蛇去了問慧娘,慧娘聽聞合适自己的是男子,怔了一下,問阿蛇,“是不是錯過這一次,我便要等很久?”
“這個是沒什麽或然率的,可以很快,但是也可以很長久。”阿蛇道。
慧娘沉默了一下,“如果沒有選擇,男子便男子吧。”
“其實如果你不想的話,我們可以再等等的。”阿蛇看着她道。
慧娘搖搖頭,“不,連你都不能給我一個确定的答案,我不願意爲了這個未知的未來放棄自己的機會。”
阿蛇本來以爲慧娘會很喜歡男子的身份,因爲跟她聊過幾次天,她是很希望自己是男孩子的。
但是現在聽她這樣說,她雖然不介意成爲男子,但是還是更希望自己是個女子。
阿蛇想起蘇甯兒,若果不是蘇甯兒搶了慧娘的身體,如今慧娘也不必這樣難爲了,她問慧娘,“你恨蘇甯兒嗎?她搶了你的身體。”
慧娘想了一下,“開始的時候怨恨過,但是仔細想了一下,覺得有什麽好怨恨的呢?畢竟我是死了的人,如不是有重生這個事情,身體也是無用,日後自然也是腐爛的,我失去了肉身,但是得了一個重生的機會,怎麽算我都不吃虧的。”
阿蛇笑笑,覺得慧娘真是大度,其實重生和失去身體這個事情,壓根就扯不上的,因爲,重生的機會不是她用身體交換來的,身體不被偷走,她一樣有重生的機會。
但是,這姑娘善良樂觀,這樣換個思維去想,也挺好的,至少,沒有難爲了自己。
既然慧娘自己願意用這個男子的身份,展顔便命阿狐去調查一下這個男子的來曆。
阿狐很快就查到了,殉情男女是計州人,女子是富商家裏的千金,看上了窮小子,家裏反對,于是私奔,隻是這一路也實在凄涼,遇到了山賊,女子被山賊玷污了,無顔苟活,執意尋死,癡情的窮小子便跟着跳了下去,雙雙歸黃泉。
展顔聽了這個故事,有種說不出的感動,也有種說不出的生氣。
但是,她說不出自己感動在哪裏,生氣又在哪裏。
反倒是阿蛇,沉默數秒之後道:“男子的癡情固然讓人感動,但是,他沒有給女朋友足夠的信心,讓她覺得他一點都不介意這個事情。”
靳如則道:“其實也不是這樣子的,男子是有足夠的擔當,看他願意跟着女子去死就知道了,是那姑娘過不了自己心理那一關,她覺得自己肮髒,配不起她深愛的男子了。”
說白了,是這個社會,這個世俗,局限了女子的思維,讓她們以爲自己被侮辱之後,便沒有資格再得到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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