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顔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發現自己無法逃避他的美男計,心頭縱然百般不願意,卻還是答應了,“那好吧,隻要他不是太過分,我答應就是。”
慕容擎天笑了,仿若層層濃雲忽然被撥弄開,露出燦爛的陽光,“他讓你委屈了,你就來欺負我,哪怕是狠狠地打一頓,都可以的。”
展顔瞧着他,知道他心裏确實很重視這位雷公老爹,哎,這些老一輩就是麻煩,總是喜歡幹涉孩子們的愛情。
翌日,果然王府便命人來傳話,說雷公想見展顔,要麽,是他入宮,要麽是她出宮,恭請皇太後懿旨。
展顔暗暗罵了一句娘,還恭請什麽鬼懿旨?他都決定好了,不是她出宮就是他入宮。
不過,展顔還是笑面如花地對王府的人道:“回去禀報雷公先生,哀家中午會到王府。”
傳話的人出去了,展顔哼了一聲,對阿蛇道:“這些老東西就是麻煩。”
阿蛇直勾勾地看着她,語重心長地道:“是啊,老東西就是麻煩。”
展顔踢了她一腳,“我算什麽老東西?别以爲我不知道你附和我什麽意思。”
阿蛇笑了笑,“其實,麻煩有什麽打緊的?像王爺說的那樣,隻要你處理好了,讓他滿意了,他開開心心地離開,你的安生日子不也回來了嗎?”
說完,用手肘戳了她一下,小聲地道:“再說,我們不還要人家去逼忠獻拿出遺旨嗎?你總得給人家點甜頭,這些所謂的當世英雄,都喜歡人家聽好話,你反正見到他一頓猛誇,保證他什麽氣都消了。”
“是這樣的嗎?”展顔懷疑地看着阿蛇。
阿蛇保證道:“絕對是這樣,我有經驗,你就是不信我的經驗,也要相信書本啊,那些高層不是都喜歡被人奉承嗎?你往死裏誇,越是誇張他們越喜歡,還有,不要輕易把你的本事使出來,因爲,這些能幹的男人,一般都不希望女人太能幹,尤其他是王爺老爸的好友,把王爺當兒子看待,那麽,他必定喜歡自己的兒媳婦賢良淑德,最好是嬌柔溫順,你把尖銳的棱角都藏起來,糊弄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展顔覺得有道理,古往今來,誰不喜歡被人奉承?連她都喜歡,莫說那些凡人了。而且爲人兒媳婦的道理,千古以來都隻有一個準則,那就是溫順乖巧,賢良淑德,阿蛇這話倒是沒有說錯。
嗯,權當演一場戲,一場可以榮奪奧斯卡影後的戲,她是有演戲天分的,這個從她一出生就注定了。
有了這層笃定,展顔的心就真的很笃定了。
她沒有穿皇太後朝服,而是換了一身素色長裙,沒有佩戴太多的首飾,畢竟如今王府還在辦喪事。
鳳銮也不要了,一頂青色轎子從宮門擡出去,身邊除了轎夫便隻跟了阿蛇與郭玉兩人。
轎子抵達王府,王府大門緊閉,門前站崗的侍衛不見了,連門房室裏都沒有人。
門口擺放着九塊磚頭,形成一個梯田格子,正好擺放在石階之上。
阿蛇怔了一下,“不是提前通知了今日中午出來的嗎?不迎接就算了,怎地連大門都關上了?”
“這是什麽東西啊?擺幾個磚頭在這裏算什麽啊?”阿蛇跨過磚頭,便要拾級而上。
但是,她很快就發現,無論如何跨越磚頭,總有一塊在前面,而石階像是無窮無盡的,上了一級,還有一級。
阿蛇咦了一聲,站在原地,回頭看了看,自己分明已經走了幾十級樓梯,卻原來隻上了第三級,“真是見鬼了,怎麽回事?這些爛磚頭是怎麽回事啊?”
展顔瞧了瞧王府大門上的黃銅乳釘,道:“等一等吧。”
其實早就瞧出了門口擺的陣法,她輕易就能解開,但是爲了尊重起見,還是再等一等吧,就當給自己多一點思考的時間,也免得叫對方難堪。
“有人嗎?”阿蛇沖門口大喊,腳步開始退下來,但是,她分明隻上了三級石階,可怎麽退,都還在第三級。
阿蛇雖然跟了展顔這麽長時間,但是一直都沒有學奇門遁甲,其實展顔跟她說過,不過她并沒有記住,隻學了法術。
所以,這會兒才會這樣的狼狽。
“見鬼了,這是怎麽回事啊?”阿蛇愕然地沖展顔喊道。
展顔憂心忡忡地看着她,“我也不知道。”誠然,必定是有人在暗中觀察着他們,好吧,要開演了。
阿蛇啊了一聲,“你也不懂?幾塊磚頭你都擺不平嗎?”
展顔一臉的凝重,“這幾塊不是普通的磚頭,從你怎麽走也走不出去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了。”
阿蛇氣急敗壞地踢開腳邊的磚頭,展顔本想阻止,但是想着,阿蛇有高深的法力,這個陣法還是傷不了她的,于是,便靜靜地看着她。
阿蛇踢開了磚頭,那剩餘的八塊迅速轉移,形成九宮格模樣,把阿蛇圍在了中間,阿蛇怒罵了一句,輕身而起,但是人飛了起來,那磚頭也飛了起來,依舊把她圍困在中央。
“媽的!”阿蛇生氣地落地,瞪着展顔。
王府之内,天井裏站着幾個人,地上擺放着一個黃得發亮的銅盆,盆裏盛着滿滿的水,一名身穿黑色蟒袍的老者一臉威嚴的神色,看着銅盤裏的水。
水裏,映出門口幾人的映像。
老者看了一會,冷冷地道:“連最尋常的陣法都過不了,她有什麽本事?”
慕容擎天便站在他旁邊,他心裏也摸不清,到底雷公是希望她過還是希望她過不了,所以,并不做聲。
雷公看着水中展顔的倒影,又輕蔑地道:“長得倒是可以的,隻是長得再漂亮又有什麽用?一點本事都沒有,怎能當攝政王妃?”
慕容擎天小心翼翼地道:“她現在還不是王妃,她現在是皇太後。”
雷公擡頭,威嚴地掃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天下女子這麽多,怎就選了這麽一個繡花枕頭?怎麽配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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