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要折騰,就讓他折騰吧,當年襄祖不是給了你遺旨,說要跟雲貴太妃合葬嗎?”童太師經過幾次與展顔交手,有些怕了,但凡事情牽涉上如蘭宮,他都有些不願意碰觸。
忠獻冷冷地道:“哀家不僅不能讓她與襄祖合葬,甚至,哀家連妃陵都不許她進。”
“這不是瞎鬧嗎?她的身份,必定是可以入妃陵的,如果你不許她入,豈不是逼得朝臣對你不滿?那他這一次鬧的,也就白鬧了,朝臣最後肯定都會站在他那邊。”童太師道。
忠獻伸手撫了一下眉骨,眸色冷峻,“哀家自有分寸,但是,也要謹防龍展顔這個女人,她詭計多端,上一次和親的事情,我們已經吃了一次虧,這一次,千萬不能讓她算計了。”
童太師皺着眉頭問她:“你到底有什麽計策,把她趕出妃陵?”
“你幫哀家放風聲出去,就說襄祖有一道遺旨在哀家這裏,這道遺旨,是讓襄祖與那賤人同棺合葬的。”忠獻陰沉地道。
童太師一怔,“你,你這不是告訴天下人,襄祖曾下過這樣一道遺旨?那她不就是可以名正言順地進皇陵與襄祖合葬了嗎?”
忠獻冷毒一笑,“風聲傳出去之後,必定有大臣前來追問,讓哀家取出那份遺旨,但是,襄祖留下的遺旨,早被哀家銷毀,但是卻趁着他病得糊塗之時,寫了另外一份,蓋了寶印,襄祖要與她生生世世不複相見,甚至,連妃陵都不許她入。”
“真的?”童太師大喜,“這樣一來,有襄祖的這道遺旨在,那慕容擎天的地位也大幅下降,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子,都不會追随他,您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這份遺旨,哀家不可主動取出去,必須要朝臣逼着哀家拿出來,這樣才顯得哀家大度。”忠獻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殘冷的弧度。
“想同棺合葬?沒這麽容易,有哀家一日,哀家便叫你們生生世世,不得重逢。”
冷毒的聲音仿若鋒利刀劍,一字一句,透着決然與森冷。
“好,”童太師擡眸道:“本座派人去如蘭宮那邊摸摸底,看他們大門關閉,到底在做什麽。”
“如蘭宮很少這樣大陣仗的,幸好哀家也有幾名心腹進了去,等他們出來之後,可以問問的。”忠獻道。
而如蘭宮那邊,朝臣們在呼呼大睡,橫七豎八的好沒儀态。
展顔帶着慕容擎天他們去了偏殿,把正殿以結界封鎖,不許任何人進出。
慕容見興奮地道:“母後,您這一招實在是高明啊,至少不用聽他們叽叽喳喳的。”
展顔睨了他一眼,“你就隻看出了我這點用途嗎?”
慕容見愣了一下:“那還有什麽用途?”
蘇意笑笑,“如蘭宮大門緊閉,如臨大敵,二十餘名老臣在這裏到子時才出宮,皇上說,太皇太後與童太師會怎麽看?”
慕容見道:“這些朝臣裏面,也有些是皇祖母的人,皇祖母定必會問他們在如蘭宮做了什麽,他們也定必會如實相告。”
蘇意撲哧一笑:“是的,會如實相告,但是,皇上覺得太皇太後會相信二十幾名老臣子在如蘭宮裏睡覺麽?”
慕容見怔了一下,忽地拍腿大笑,“母後高,實在是高。”
慕容擎天淡淡地瞧了展顔一眼,“腦子倒是挺有用。”
展顔看他,“王爺這是在贊賞哀家嗎?”
“你覺得是就是吧!”慕容擎天吝啬地道。
“贊賞就贊賞,大大方方的不好嗎?說我聰明就是了,何必說我有點腦子?”展顔十分不滿意。
慕容擎天瞧着她微微翹起的紅唇,心中一動,奈何有人,不好下手。
酉時末,阿蛇出如蘭宮,命人準備飯菜,二十餘人的飯菜。
禦廚房那邊派了幾十個人送飯菜過來,但是誰都不得進入如蘭宮半步,排成隊伍,等着如蘭宮的人出來拿。
這樣的陣仗,可真是前所未見啊。
禦廚房那邊的人手幾乎全部出動,導緻各宮娘娘那邊都供應不上。
忠獻聽聞龍展顔竟然還留了朝臣用餐,更是懷疑,一個晚上都坐立不安。
直到子時左右,才傳來消息,說如蘭宮大門開啓,諸位大人都魚貫而出,個個神色不振,像是累了許久。
忠獻聽了,冷冷地道:“自然累的,這都進去六個時辰了。”
忠獻頓了一下,道:“命人出去問問,看着六個時辰,都說了什麽。”
“是!”宮人退出去。
忠獻坐立不安地等到醜時末,侍衛陳忠才回來回話,“爲了幾位大人,都說在如蘭宮内睡覺。”
忠獻怔了一下,唇邊綻出一抹冷意來,“睡覺?都說睡覺?”
“是的,說進去之後,龍太後便讓他們喝酒,都喝醉了,就在如蘭宮大殿睡覺。”陳忠回答說。
“去查一下,如蘭宮搬了多少酒過去!”忠獻下令。
陳忠即刻去查,很快就回來禀報:“搬了四壇子清酒,說是不好喝,傍晚的時候又送了回來。”
“往日如蘭宮取了多少酒?”忠獻又問。
陳忠所幸也看了一下,道:“如蘭宮那邊基本都是喝桂花酒,也不多,有時候一個月就一兩斤,有時候沒有。”
忠獻嗯了一聲,“二十三位官員,無端端地喝醉酒在如蘭宮正殿睡地上,你覺得可信嗎?”
“不可信!”陳忠連想都不想,即刻就回答了。
官場上的人,哪個不是酒筲箕?莫說一兩斤素酒喝不醉,就是烈酒,也僅僅是暈頭而已,怎地就能睡着了?
忠獻想了一下,她不是完全不信,但是,這事兒說出來太不靠譜了。
“問了幾個?”忠獻又問道。
陳忠回答說:“問了五位大人,說法都一樣。”
“要喝醉,也總有個過程的,喝酒的過程當中,便一句話都沒說?”
陳忠道:“幾位大人都說,龍太後本來是有話要說的,但是喝了酒之後,大家都醉倒了,所以,并沒有說什麽話。”
忠獻哼了一聲,“從午時到子時,一句話都沒說,然後二十三位當朝大員,都在後宮如蘭宮正殿睡覺,說出去都覺得荒謬。”
陳忠想了一下,道:“或許,酒中下了毒?”
忠獻神色微變,這倒不是沒有可能的,這龍展顔似乎精通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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