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顔這一次所找的,全部都是士兵,當然,其中有的人是攝政王麾下的,也有些是童太師那邊的,但是,都無所謂了,現在他們全部都要聽令于陳士。
陳士慎重地接過兵符,“謝皇太後。”
這邊剛安排妥當,便有人踢開門進來。
衆人都以爲是童太師的人,誰曾想竟是慕容擎天。
他一進門,看到地上一堆的娃娃,齊刷刷地站着仿若閱兵,便怔了一下,還沒說話,陳士便上前跪下,聲音哽咽:“陳士參見元帥!”
慕容擎天下意識地摸臉,他的喬裝打扮就這麽容易被人看穿?但是,這不是重點。
“你說什麽?你是誰?”慕容擎天盯着他。
“末将是陳士!”陳士朗聲回答。
慕容擎天回頭看着展顔,“怎麽回事?”他很肯定這個人不是陳士,但是……
展顔正欲解釋,門外卻已經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太皇太後駕到,聖母皇太後駕到,皇上駕到,皇後駕到……”
“喲,人還挺多的!”展顔笑笑。
展顔說完,領着阿蛇阿狐出去,慕容擎天回頭看了陳士一眼,眼裏有一抹深思,也跟着出去了。
因着之前展顔已經跟宮裏的人說過會找人假扮童太師過來找茬,算是給大家做了個心理準備,所以這會兒宮人看到這麽大的陣仗,都并無慌亂,隻是有條不紊地上前,該行禮的行禮,該磕頭的磕頭。
這個年代,是看演技的年代,大小姐說了,演得好,就有獎金。
隻是,大家也都奇怪,大小姐去哪裏找來的人?竟然連皇上太皇太後都有。
所以,其實大家心裏都隐隐覺得,這些人不是大小姐找來的,而是真人前來找茬的。
童太後見宮人個個神色冷靜,都有些意外,這麽大的陣仗,他們竟然絲毫不慌亂,這是連太皇太後宮中的人都做不到的。
可見,這個龍展顔,在教導下人方面,還是有一手的。
“參見皇上,參見太皇太後……”郭玉也上前,口中念了一連串的頭銜磕頭見禮。
“讓龍展顔出來!”忠獻聲音沉壓,像是裹挾着怒氣。
郭玉站起來,看到人群中央,有幾個熟面口,竟然是被遣走出宮的那幾位樂師,梅蘭竹菊。
“是!”郭玉應聲而去。
忠獻領着衆人進入内殿,她坐在展顔往日坐的太師椅上,睥睨着如蘭宮各人。
童太後坐在她右側,左側是皇帝的位子,皇後坐在皇帝身邊,神色傲然。
至于童太師,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子微微靠後,眸子冷峻而不屑。
除了這幾位大人物之外,還有幾位朝中出了名耿直的禦史言官,得太皇太後賜座,他們坐在了一旁,幾位禦史的臉上,都有一絲莫名其妙的神色。
展顔從大門口走進來,她今夜穿了一襲青色居家長裙,頭發挽成堕馬髻,耳際兩旁有一縷頭發飄下來,被夜色映襯得有些妩媚。
“喲,今夜可真是熱鬧啊!”展顔進門就道,她掃了一眼,殿中已經沒有椅子了,換言之,她隻能站着。
但是她是不會站着的,阿銅阿銅已經從内殿搬來椅子,就放在殿中心。
“龍展顔,你好大的膽子,竟敢yin亂宮廷?”童太後迫不及待地指責怒罵。
所謂槍打出頭鳥,展顔雖答應過慕容見不會殺童太後,但是不代表可以任由她挑釁。
“童太後,注意你的言詞,以及随時記得你的身份,你與哀家雖是平起平坐,但是不要忘記,哀家才是先帝的嫡後,所以跟哀家說話,注意點分寸。”展顔神色冷淡地道。
童太後呸了一聲,“跟你這種dang婦說話,還要注意什麽分寸?先帝若知道你的作爲,隻怕他死也不瞑目。”
“哀家倒是想聽聽,哀家到底做了什麽會讓先帝死不瞑目?”展顔恣意往後一靠,神色十分……欠揍。
“你還有臉問?”童太後氣得鐵青,伸手一指,“你在如蘭宮不守婦道,與這幾名樂師厮混……”
她說着,命人把那幾名樂師提上來,對着幾位禦史道:“諸位大人,所謂家醜不外揚,但是她是當今母後皇太後,所以縱然是皇室秘事,卻也不得不讓大家進來做個見證,免得天下人說哀家容不得她。”
一位須發皆白姓梁禦史皺着眉頭道:“聖母皇太後,此等嚴重的指控,必須證據确鑿,否則……”
“證據自然是有的。”童太後冷笑一聲,“不過,現在也不急,且再等一個人。”
“等誰?”梁禦史問道。
“龍太後的父親,龍長天龍将軍。”童太後道。
她話音剛落,便看到有人進來禀報:“皇上,龍将軍到。”
慕容見一直都沒說話,聽到有人進來啓奏,正要說話,那童太後便立刻道:“來得正好,請進來。”
龍長天穿着一襲官服入殿,神态嚴肅。
他上前,一一行禮,禮儀周全,然後,垂首立于一旁。
忠獻溫和地道:“來人,給将軍看座!”
而展顔此時,也把位子挪了挪,就坐在旁邊,身後站着做阿三打扮的慕容擎天。
阿狐與阿蛇兩人,也分别立于她身側。
慕容擎天在展顔身後戳了她一下,低聲道:“坐好!”
展顔一貫是這樣懶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聽到他的吩咐,稍微直了一下背脊,但是,仍舊算不得端莊。
隻是,她眸光掃過幾位禦史的臉上,仿佛他們看她的神色好轉了一些,哎,這些禦史言官就是老古闆。
龍長天問道:“不知道太皇太後傳召微臣入宮,所爲何事?”
他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副無辜的樣子。
童太後冷冷地道:“龍将軍,素問你龍家家教甚嚴,但是你的女兒卻在後宮興風作浪,擾亂宮闱,你這個做父親的該當何罪?”
龍長天神色一凝,“皇太後何出此言?”
“哀家隻問你一句,若你的女兒果真如此,你是否能夠大義滅親?”童太後冷聲問道。
展顔這會兒可算是明白龍長天入宮的用意了,他們坐實了她的罪名,由龍長天做見證,這位親生父親都親眼看見親自明了,自然就沒有冤枉的閑話傳出去了。
這,真是做了biao子又要立牌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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