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天覺得她這話有些怪異,“你到底是不是龍長天的女兒?”
展顔側頭想了一下,這個問題還真有些難度,“哀家是龍家的女兒。”
慕容擎天瞧着她,有些散漫地道:“你很多秘密。”
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去說這句話,仿佛對她的所謂秘密一點忌諱都沒有,但是,他心裏其實是很糾結的,因爲他對她幾乎是一無所知。
他知道的那人,也叫龍展顔,是龍長天的女兒,膽小如鼠,受盡屈辱折磨成長。
但是他不覺得,這個龍展顔和那個龍展顔,就是同一個人。
他實在不太喜歡,這種什麽事情都不在他掌控之内的感覺,就算他明知道龍展顔對他沒有什麽惡意,他依舊不喜歡這種感覺。
尤其,作爲一個男人,他已經是數次被龍展顔相救了。
他因此也爲自己解釋,這也是他在龍展顔面前,總是底氣不足的理由。
展顔一臉好脾氣地道:“你想知道什麽?哀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慕容擎天瞧着她,心底有些洩氣,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他不是要她告訴他,他要知道的事情,是要自己查出來。
展顔實在是不清楚他這種霸道總裁的心理活動,隻覺得她什麽都可以說的,隻要他問。
但是他不問。
但是他又想知道。
還要裝出一副我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的表情。
哎,這樣的人,很難相處的。展顔心底輕輕喟歎了一句。
正相對無言之際,有下人疾步走過來,“王爺,王公子又來了。”
展顔微怔,問道:“王公子來做什麽?”
慕容擎天淡淡地道:“他來過好多次,找龍五的。”
展顔噢了一聲,瞧着慕容擎天。
慕容擎天道:“你若是想見他,去換身衣裳吧。”
展顔站起來,“那就借王爺的地方。”
慕容擎天的衣裳不合适她穿,府中也沒有哪個侍衛的身高和她差不多,沒辦法,隻能借用阿信的。
慕容擎天見阿信拿穿過的衣裳過來,不由得蹙眉道:“你就沒有新衣裳嗎?”
阿信苦逼地道:“卑職好久都沒做過新衣裳了。”
慕容擎天想了一下,道:“穿本王的。”
展顔擡頭瞧了他一眼,目測一米八八,她怎可能穿得了他的衣裳?
慕容擎天從櫃子裏取出一套衣裳,衣裳有些陳舊,但是料子是極不錯的,展顔瞧了一下,有些短,便問道:“這是你的?怎麽這麽短?”
“這是本王小時候的衣裳,是本王的皇祖母親手做的。”慕容擎天看着衣裳,眼裏有些異樣的情愫,看得出他對他的皇祖母感情很深厚。
否則,也不會這樣珍藏這身衣裳。
展顔進内間換了衣裳,衣裳還是有些長的,她在腰間系了一根白玉腰帶,也是慕容擎天的,她适度把衣裳在腰間束起了一點,這樣顯得合身。
“老王來找我做什麽呢?”展顔把頭發束起來,問慕容擎天。
慕容擎天淡淡地道:“不知道,問也不說,來了幾次,挺着急的。”
展顔噢了一聲,道:“那哀家出去了。”
她領着阿狐出去,老王在客廳裏已經等到不耐煩了,一見她出來,一拳就往她胸口捶去,展顔立刻把身子微微一偏,道:“怎麽回事?一見我就要揍我?”
老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這段日子去哪裏了?找你幾次都沒找着,去你府中,連個應門的人都沒有,來王府找你,他們都說你沒在。”
老王眸光觸及一旁慕容擎天的眸光,他像要殺人一樣盯着他,怎麽回事?他做錯了什麽?
展顔拉着他坐下,問道:“我出外了,你找我有什麽要緊事?”
老王歎了口氣:“當然有要緊事,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家裏拒絕了婉君與那齊筍的婚事嗎?我便想着趕緊爲她找一門好人家,吩咐了娘去辦這件事情。剛好陳家那邊上門提親,陳家你知道吧?有名的茶商,陳二公子今年十八,年少有才,模樣也算周正的,便應諾了下來這門親事。結果婉君這丫頭,真是氣死我了。”
老王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又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展顔皺着眉頭,“她不願意是吧?我說你也太心急了吧?她與齊筍的感情這樣的深厚,要她忘記齊筍,也總要一段時間不是?你得給她一個過渡期。”
“誰不給她過渡期了?我又不是說要她立刻就嫁,婚事隻是初定下來,等一年後再成親。她竟然鬧絕食了,真是氣死我了。”
展顔想起之前那種不好的預感,正要張嘴說話,慕容擎天在一旁淡淡地搭腔,“莫欺少年窮!”
老王微怔,瞧着慕容擎天,頓了一下道:“王爺還真冤枉了在下,在下不是看不起齊筍窮,隻是覺得他一介書生,家中負擔這麽重,婉君嫁過去不得吃苦?再說,讓人家知道婉君竟然嫁了一個窮小子,這不知道要笑話多久。”
展顔搖搖頭,“瞧你?還說不是嫌棄人家窮?這張嘴就是窮小子窮小子的,自己的生活,自己好好過就行,你還管别人說什麽?再說,他家裏窮,你給婉君嫁妝多點不就行了嗎?”
老王不高興了,“男兒郎養妻活兒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能要人周濟?他連這點能力都沒有,我怎能把妹妹嫁給他?”
‘你啊,典型的嫌貧愛富,這齊筍日後也未必不是沒有出息的。“展顔道。
“咦?你怎麽幫着他說話?我找你就是讓你去勸勸婉君的,她一向聽你的話。”老王神色有些不好了。
“棒打鴛鴦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你……”老王瞪直了眼睛,“婉君是我妹妹,自然就是你的妹妹,我一向把你當兄弟,你這會兒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你就不能爲婉君着想?”
“我就是爲婉君着想才跟你這樣說,你不要幹涉太多,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你口中的幸福不是她想要的,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去考察一下那齊筍,如果他确實是可托付終身的良人,那就想方設法改善他們的生活,不要跟我說什麽好男兒不需要依靠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一個人有資格說這句話,即便是當今皇帝,他也有依靠人的時候,如果齊筍真的值得婉君愛,那就給他一個機會。”展顔正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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