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聖坐在房間裏,燈光映照着他那張清瘦的臉,臉色有些無奈。
“你不明白。”藥聖道。
蓮唐确實不明白,“弟子知道,師父一向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若是在大山之中,我遇到她,我或許會施以援手,但是,現在不可以,至少,在這裏不可以。”藥聖擡頭看着她,“你去休息吧,不要再問了。”
蓮唐一向敬重師父,見他面有難色,似有難言之隐,便也沒再追問,“好,師父也早些休息。”
這個夜,注定是不能清靜的。
沒多久,慕容擎天被送回來,下人要去請藥聖,惠允阻止了,他知道,不能請藥聖,因爲,慕容擎天是沒有心跳的。
他問下人,“五公子和寶光法師回來沒有?”
“至今不見回!”下人道。
“阿信呢?”
“阿信大人之前抱着一個女孩回來求藥聖醫治,但是藥聖拒絕爲小女孩治療,阿信大人抱着她出去找大夫了。”下人回道。
惠允眉目一凝,“藥聖不願意醫治?那府中的陳大夫呢?他沒在嗎?”
“陳大夫去了救災,城中很多大夫都去了。”
惠允知道這個是事實,在那邊也确實看到很多大夫在馬不停蹄地爲溺水者受傷者治療。
“阿大!”惠允喊了一聲。
門口進來一名眉清目秀的侍衛,“在!”
“你馬上入宮把阿三找出來,你們五名侍衛,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人接觸王爺,包括藥聖。”惠允道。
頓了一下,他又道:“你入宮問問阿三,如果母後皇太後也在宮中,請她出宮到王府來一趟。”
“是!”阿大應道。
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五,五個人都是惠允一手培養出來的,武功高強,其中,以阿三最爲心思缜密,所以惠允要阿三在這裏。
他顯然也忘記了慕容擎天已經把阿三送給龍展顔。
留下二四五在這裏守着慕容擎天,他則獨自一人出了門去找龍五。他不能證實龍展顔就是龍五,但是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所以讓阿三看到龍展顔在宮中,便把她請出來,而他則去龍五公子府去找龍五。
去到龍五府邸,他敲門。
開門的是阿蛇,看到惠允,她有些訝異,“惠允公子?”
“阿蛇?”惠允見到阿蛇,心中一喜,“五公子呢?”
“在裏面!”阿蛇道。
“快,讓他跟我走,王爺出事了。”惠允說着便要往裏沖。
阿蛇拉着他的手臂,“惠允公子,隻怕我們家公子走不了。”
惠允看着她,“什麽意思?”
阿蛇歎息一聲,“她也出事了。”
“什麽?”惠允一驚,倒不是擔心龍五,他是怕龍五出事,沒有人醫治慕容擎天。
“王爺出什麽事了?”阿蛇問道。
惠允也不知道怎麽說,他問道:“那寶光法師在嗎?”
“在,但是他已經睡下了,我去叫他。”阿蛇見惠允這麽急,也知道慕容擎天出大事了。
“謝謝!”
“對了,王府的阿信在這裏。”阿蛇一邊往裏走一邊道。
“阿信?他在這裏做什麽?”惠允問道。
“他找大夫,但是滿城跑遍,都找不到大夫,是阿狐救了那小女孩。”阿蛇道。
“阿狐?”惠允并不認識阿狐。
“嗯,我家公子的侍婢。”阿蛇對他道:“你自己找個地方做做,府中并無其他下人,郭大管家在照顧我家公子。”
“郭大管家?”惠允想起展顔身邊有位郭玉賢。
阿蛇聽出他話語裏的懷疑,隻是現在也沒心思顧得上這樣了,反正咱家主子對他們王爺也沒什麽壞心思,就算被識穿了,也沒什麽的。
至少,阿蛇現在是這樣認爲。
阿蛇敲了寶光法師的門,寶光法師聽聞王爺出事,急忙就跟着惠允走了。
在馬車上,惠允跟寶光法師說了事情的經過。
寶光法師歎息一聲,“這一場災難,也忒大了。”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方繼子釀成的,但是,造化弄人,這惡龍大概也到了破土出來的時候了,方繼子隻是制造了一個契機。
事到如今,不是埋怨誰的時候。
去到王府,慕容擎天還在昏迷中,阿四說慕容擎天已經吐血兩次了。
寶光法師以觀心**爲慕容擎天檢查了一下,然後以法力通開他的奇經八脈,奇經八脈可以沖開,證明身體受傷并不嚴重。
他收回手,寬慰惠允,“放心,王爺沒什麽事,隻是受了些沖擊,導緻血氣翻湧罷了。而且,你是知道他的身體狀況的,吐血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麽大事。”
惠允這才放下心來,他想起龍五出事的事情,問寶光法師,“對了,龍五出了什麽事?你們爲何會在他府上?”
寶光法師歎息一聲,“此事說來話長,等事情平息之後,老衲再慢慢說與公子聽。”
惠允見寶光法師神色凝重,便知事情很是嚴重,他問道:“龍五要緊嗎?”
寶光法師搖搖頭,“不礙事的,讓她休息一下就好。”
“會不會耽誤月圓之期呢?”惠允問道。
寶光法師沉吟了一下,“希望不會吧。”
惠允聽他這樣說,剛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正要細問,卻聽得門外響起了吵鬧聲。
他走出去,看到藥聖與蓮唐背着藥箱在門口,正與阿五鬧起來。
“對不住,惠允公子有令,誰也不許進去。”阿五強硬地攔住藥聖。
藥聖冷着臉,“好得很,老朽也不是非要求着進去治療,隻是想着府中大夫不在,特意過來爲王爺診治,看來這王府也狗眼看人低。”
他回頭對蓮唐道:“我們走吧。”
惠允蹙眉,想起剛才下人說他不願意爲那小女孩醫治,如今沒傳他,他就巴巴地趕來,讓人打心底裏覺得惡心。
“神醫!”惠允雖然不喜歡藥聖,但是還得哄着他。
藥聖擡頭看了惠允一眼:“惠允公子不必說,老朽知趣,這就回去。”
惠允走下去,含笑道:“神醫誤會了,阿五不是這個意思,在下更沒有這個意思,王爺隻是疲勞過度,沒有受傷,是底下的人過度緊張了。”
“沒事便是最好的,老朽也隻是擔心王爺的身體,既然惠允公子說沒事,那老朽就告退了。”藥聖臉色難看地道。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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