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瞄了阿三一眼,對展顔道:“其實王爺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娘娘不要誤會,他這樣做,也是爲娘娘好的。”
“他對你似乎頗爲敬重。”展顔若有所思地道。
靳如笑笑,“奴婢與先帝一同長大,自然與王爺熟絡一些。”
“先帝和他以前的感情挺好的吧?”展顔問道。
“先帝比王爺年長十餘年,先帝成親的時候,王爺還是小童,十分依賴先帝,隻是後來……”靳如姑姑神色有些黯然,沒有再說下去了。
她不說,展顔也明白了,帝家的同室操戈,權位之争,定會讓兄弟情誼父子情誼變得淡漠甚至仇視,這中間,大概也發生了不少的變故吧。
阿三一直沒說話,跟着展顔與靳如回了清甯宮。
滿宮的人見展顔回來,都松了一口氣,畢竟大家心裏都有數,童太後無故請展顔過去,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吉祥悄聲問靳如,“姑姑,童太後可有爲難大小姐?”
靳如道:“沒事,就是請去喝了一杯茶。”
吉祥如意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相信,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童太後會這麽好心請她們家小姐去喝茶?
吉祥正欲再問,靳如便愠色道:“好了,莫要糾纏此事,不管今天發生什麽,都過去了。”
二婢見靳如姑姑發怒,也不敢再問,各自忙活去了。
——俺是分界線——
慕容擎天回了府,惠允跟着進來,“聽聞童太後把龍太後請了去,有出事嗎?”
慕容擎天淡淡地道:“若本王去遲一刻鍾,龍太後便沒了。”
惠允一怔,“童太後這麽急啊?先帝屍骨未寒啊,她就敢這樣做了?”
“她有什麽不敢的?現在幾乎都是童家的天下了。”慕容擎天冷笑一聲道。
惠允瞧着他,擔心地問道:“那要不要再派人保護她?”
“本王已經命阿三留在她身邊了,阿三的武功還是靠得住的,隻要那女人不亂惹事,安安分分地留在如蘭宮,應該沒事的。”慕容擎天道。
惠允搖搖頭,“隻怕她未必會安分留在如蘭宮,到底是二八年華的年歲,怎能受得住深宮的孤獨?”
慕容擎天蹙眉,“守不住,那就是死。”
“隻怕她自己未必知道自己的處境是這樣的危險。”
“經過今日,她應該會知道的。”慕容擎天道,隻是說完這句話,他自己神色也微微變了變,想起今日見到龍太後,她哪裏有半分怕的樣子?離開清甯宮之後竟也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在禦花園溜達,莫非她就不怕童太後還有後着等着她?
他有些煩躁地道:“那你說,該如何能讓那女人安分留在如蘭宮?”這個節骨眼上,龍展顔不能死,他還要用她來壓制童太後和童家那一**臣。
惠允想了一下,附在他耳邊輕語了一句,慕容擎天一愣,旋即搖頭,“這怎麽行?”
“這有何不行?”惠允笑笑,“反正,她也不是先帝真正的女人,嚴格上來說,也不算是對先帝不敬的。”
惠允見他還有幾分猶豫,又道:“擎天,你不了解女人,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就會對這個男人死心塌地,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太妃當日不就是這樣麽?隻要讓龍太後愛上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必須是我們自己的人,一來可以讓她安分地留在如蘭宮,二來,以後我們要利用她,就不愁她不遵從了。”
“隻是,要找個什麽樣的男人送入宮去?又怎知她喜歡不喜歡?”慕容擎天覺得惠允所言有理,有些心動了。
惠允笑了一笑,“女愛俊郎,這個亘古不變,這事兒便交由我去辦吧。”
“嗯!”慕容擎天算是應下了。
過了兩日,攝政王慕容擎天以爲母後皇太後解悶爲理由,送了幾位樂師入宮,讓他們常駐如蘭宮。
攝政王此舉,倒是叫展顔十分的受落,她确實悶得快發臭了,在現代,她雖然也是很宅的,但是有電腦有愛派專供她解悶,無聊到時候看看電影看看新聞浏覽一下天涯,看些家長裏短亂七八糟的人間糟心事,要不就開車出去兜風看看,一天的光景嗖地一下就過去了。
自從來到這裏,她已經許久沒看過電影了,愛車大概閑置得封塵了。
這四名樂師長得是十分俊俏,名字也頗爲有趣,梅蘭菊竹,是女人的名字,長得也有幾分女人的陰柔。
有時候不聽曲子,隻讓他們往院子裏一站,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了。
這四位樂師十分的殷勤,鞍前馬後的伺候展顔,巴不得連洗臉梳頭沐浴都要伺候着,展顔自然沒有讓他們進殿伺候,她怎會不知道慕容擎天的意思?所以,她也隻是偶爾地喚他們過來奏樂,解解悶氣。
太皇太後這日傳召了童太後過去吃茶。
自從先帝駕崩之後,太皇太後便深居簡出,每日隻吃齋念佛,倒是十分虔誠。
“母後,聽聞您前幾日受了些風寒,可好些了?”童太後入殿之後,便上前問安。
太皇太後着灰色綢緞袍子,手上捏着一串佛珠,眸光淩厲地掃了童太後一眼,不悅地道:“你但凡長點腦子,氣少哀家一點,哀家就好了。”
童太後被她這頓責備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母後指責兒臣,也得有個緣由不是?”
太皇太後屏退左右,眸色清冷地道:“哀家問你,日前你讓龍展顔去你宮中,是爲何啊?”
童太後嗨了一聲,“兒臣還以爲是什麽事呢,母後不是說過,那賤女人不能留在這個世上嗎?兒臣隻不過是想除了她好叫皇帝無後顧之憂,免得日後那賤人被慕容擎天利用反咬我們一口。”
太皇太後哼了一聲,“你有腦子沒有?在後宮弄出這麽大的的動靜,前朝能不知道?那些文官會怎麽說?要弄死一個人,有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嗎?”
“母後的意思是?”童太後眸光一閃,急忙問道。
太皇太後睨了她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啊,就不能長點心眼?隻要每日在她的飯菜裏下些慢性毒藥,讓她身子慢慢虛弱,不出一年半載死了,誰會去追究?”
童太後黝黑的臉上浮起一抹獰笑,“還是母後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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