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啊,被子枕頭櫃子衣櫃小榻什麽的,論多大件的東西,隻要是對慕輕歌好的,她喜歡的,管家都從珏王府搬來了。
管家一直覺得,自家王妃無論什麽都要最好的,這樣王爺才能放心。
當然,最先搬來的,還是小屁孩。
和他一起前來的還有珏王府最好的幾個廚子,伺候的人管家也挑了好幾個過來。
當然,管家很懂的挑人,春寒就沒有來。
追雲追月倒是來了。
第一頓膳食,也是珏王府的兩個廚子,根據容珏的吩咐給慕輕歌煮她愛吃的,還有給她補身子的各種日常補品。
段王爺段王妃膳食時間,禮貌去請她一起,他們還沒到廂房門後呢,慕輕歌就揚聲道:“段王爺段王妃回去吧,我們自己吃就好,不用勞煩你們等了。”
段王爺段王妃一聽,站在門前,進不是退也不是,臉色非常尴尬。
最後,忍着脾氣走了。
自從慕輕歌來了之後,他們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因爲,不止請她出去用膳這件事,慕輕歌房間換東西的時候動作也很大,珏王府前前後後,不知道多少人随意進出段王府。
絲毫不将段王爺段王妃放在眼内,當時二人知道的時候臉色也是夠難看的。
當然,在看到慕輕歌将他們精心給她不知的東西都扔出來門外,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段王爺是一個人精,眼神冷兩下就忍了過去,但是,這一次從她的房間回來,段王妃卻忍不了,氣得飯都吃不下,一張端莊的臉有些扭曲拍案:“她是不是太過不知好歹了,竟然……”
“好了。”
段王爺喝住她,“你難道不知道她之前是怎麽對待蒹葭公主,怎麽對待葉家小姐吏家小姐的麽你什麽時候見她知過好歹了?”
段王妃自然是一個有頭腦的,瞬間不吭聲了。
段王爺道:“蒹葭公主有太後護着她都不怕,狂妄得一不順心就将人給廢了,可見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吃了虧悶聲不吭的主兒!在我們向聖上施壓讓她過來給孩子治病,我就知道,她定然不會就這麽輕易的随我們的意了。”
段王妃哼了一聲,“活了幾十年,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大脾氣的人!”
“怎麽沒有?”段王爺輕笑了一下,“珏王爺不就是?”
整個房間安靜了片刻。
段王妃看看外面什麽人都沒有,才松了一口氣,不敢接這個話題。
不過,也不知道段王妃想到了什麽,忽然變得忐忑起來,小小心翼翼的和段王爺道:“她之前一直呆在珏王府,所有人都無法對她下手,原本以爲此次借聖上的手引她出來,對我兒子來說是一件好事,也給了其他人一個機會,如今,她忽然就要在我們府中住下來,她要是出了什麽事,珏王爺豈不是會要端了我們段王府?!”
段王妃何其聰明,她當然知道,慕輕歌的狂妄是她性格使然,但是,人的棱角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被磨平,然後會變得越來越圓滑起來。
圓滑的人,特别是在大家族裏圓滑的人,都會将收斂二字奉爲人生前進的信條。
然而,慕輕歌沒有。
她的字典裏好像沒有收斂二字。
她活得很灑脫,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甚至越來越嚣張了。
嚣張起來毫無顧忌!
連段王府都絲毫不放在眼内!
她知道,她一個女子,如果沒有人護着她,爲她擋去外面的所有風雨,将她護得幾乎密不透風,她是不可能活得如此肆意的。
所以,她幾乎難以想象,容珏他是如何的寵愛她。
是如何的嬌慣着她。
不然,她區區一個三品官女的出身,憑什麽嫌棄段王府替她布置好的一切東西?
要知道,那些東西可是和她段王妃日常用的東西一個等級的!
而她,輕而易舉的将那些東西抛棄出門!
所以說,容珏要對她多好,才會在他們成婚也不過半年左右,就養成了她如此嬌慣的性子?
“你以爲我不明白這一點麽?”段王爺眯着精明的雙眼,冷然道:“如今,我們能做的,就隻有暫且叫那邊的人收一下手,讓她暫且不要出事。”
段王妃皺眉:“那些人是有多麽想要她的性命你是知道的,她離開珏王府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他們怎麽會願意爲了我們段王府的而放棄這一點?”
話罷,不等段王爺開口,又道:“還有,你知道,想要她性命的,可不止他們幾方而已,就算你能讓他們暫且收手,你能叫站在我們對敵方的人收手麽?”
“所以,我們隻能也想辦法護着她了。”段王爺歎息,無奈的道。
段王妃臉色非常不好看,顯然是非常不樂意這樣做了,畢竟,有一個他們如果殺了就能得到很大好處的人住在你府上,占着你的便宜,而你不但不能傷她,還要護着她。
這想想都很憋屈好麽?
段王妃皺眉嘀咕:“真不明白,以前她雙目失明,還沒出嫁的時候,可是什麽都怕的,如今怎麽會變化如此大?還能想到這個方法賴在我們府中?”
“她每次出門,跟着她的那些暗衛都是少了不少人的,至今不知道換了多少人了,她怎麽不知道她現在處境多危險?”段王爺則一點都不驚訝,道:“還有,她多聰明你之前還沒領教過麽?我們從來就沒看透過她,以前那一切或許不過是假象罷了。”
段王妃皺眉,遲疑的問:“真的确定她就是帝女星?不是秦小姐?”
段王爺想起了秦子清那張冷清的臉,嗤笑了一下,“要是她,她會如此着急麽?”
段王妃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麽,皺眉:“不過,外面早已經翻天了,她好像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是帝女星這一回事啊?”
段王爺不知想到了什麽,暗暗冷笑了一下,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