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淩天人前還是坐在輪椅上，進了西廂，立刻自由行走起來。
不過，他一進門，容珏和慕輕歌就發現他臉色并不好看。
“表兄爲何事滿臉怒容？”慕輕歌眼睛離開賬本，擡起頭來忍不住問。
“皇上召他下午觐見，你說他應不應該高興起來？”端木流月坐下來，替皇甫淩天回答她。
“召見便召見呗，爲何要如此生氣？”皇甫淩天從小到大應該沒少被皇帝觐見吧？
“當然不是進去被皇上見一面那麽簡單。”皇甫淩天冷着臉道：“紅藥谷谷主進宮了，皇後娘娘提議讓他給我看看雙腿。”
慕輕歌眯眸，蓦地想起了之前秦子清的話。
難道……秦子清和紅藥谷谷主開始行動了？
“皇後娘娘這一步棋真的讓人捉摸不透啊。”端木流月非常奇怪的道：“淩天雙腿好了，對皇後娘娘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她怎麽會選擇這麽做？”
慕輕歌覺得這裏面肯定有秦子清的推動作用在裏面，不過，她也猜不出秦子清的意圖是什麽。
她當初最多隻覺得紅藥谷谷谷主利用皇後當初的恩情來對付她，卻沒想到皇後竟然會同意紅藥谷谷主這樣的請求。
紅藥谷谷主難道不知道皇甫淩天和容珏的關系，提這樣的要求皇後會爲難麽？
容珏一直沒有出聲，看到慕輕歌一臉思慮的神色，不鹹不淡的道：“紅藥谷集醫術和毒術于一體，谷内弟子衆多，是多少人企圖結交的對象。如果能拉攏紅藥谷的話，比多拉一個将士還要有利，她這般無疑是非常聰明的做法。”
“活閻王說得沒錯。”端木流月點頭贊同，“況且，如果淩天雙腿真的被紅藥谷谷主醫治好，他就是淩天的恩人，淩天不但要還他一個情的，還要記他一輩子的恩。”
如此一來，無論紅藥谷谷主站在哪一邊，有這個恩在皇甫淩天都不能與之對立。
皇甫淩天的立場一下子便從敵對變成了中立，對皇後來說何樂而不爲呢？
慕輕歌想了想，也覺得很有道理。
隻是，“表兄，你怎麽想的？現在你的腿在愈合的最緊張階段，适合讓外界的人知曉你腿的情況麽？”
“不适合。腿如果一天不能上戰場，就不适合。”皇甫淩天強調道：“我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讓有心人知曉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覺得皇上答應讓紅藥谷谷主給你看，或許也有試探的成分在。”端木流月腦子總是轉得很快，“依我之見，紅藥谷谷主能不能醫治好淩天，還要看皇上的态度。”
如果皇帝不忌憚皇甫淩天，紅藥谷谷主又能醫治，或許會讓他醫治。如果皇帝不想皇甫淩天好，即便紅藥谷谷主真的能醫治他，也未必會讓他幫他醫治。
所以，關鍵還是要看皇帝的态度。
在皇帝态度未明朗之前，都不能輕舉妄動，輕易的将消息給洩露出去。
皇甫淩天抿唇，好不容易好了的腿，他怎麽甘心再次出現狀況？
“要不裝病不進宮吧？”端木流月扇着扇子，建議道：“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不高明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不行。”容珏并不贊同，“衆所周知，表兄現在最希望的是雙腿能夠痊愈，如果這麽好的機會表兄想也不想的拒絕，反而更容易引來人猜測，也愈加引人注目。”
端木流月：“這點我倒是給漏了，你說的确實很對。”
慕輕歌聽着幾人讨論，有些哭笑不得：“其實如果大家隻是想讓皇上和紅藥谷谷主等人看不出表兄雙腿好了的話，用不着想太多的。”
“哦？”其他三人紛紛看向她，端木流月饒有趣味的問：“小歌兒你有何高見？”
“你們難道忘了我懂毒懂醫的事情了麽？”慕輕歌笑道：“既然我能醫治好表兄的腿，要拿出一顆能應變如今情況藥對我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而已。”
“哈哈哈……”端木流月仰頭大笑，“對啊，我們怎麽忘了小歌兒毒功的本領了？”
皇甫淩天臉色總算放松了一點，但還是忍不住确定：“紅藥谷谷主醫術和毒術都非常好，我們用藥他會不會察覺得出來？”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慕輕歌這話說得優哉遊哉的。
“小歌兒，你莫要吓淩天啊！”端木流月以爲慕輕歌是十拿九穩才敢建議用藥的，一聽慕輕歌這話就忍不住抗議：“如果紅藥谷谷主真的發現了，那淩天不但雙腿的事會公諸于衆，還會落得一個欺君的下場啊！”
“所以，我們不妨打賭一下啊。”慕輕歌依舊一臉輕松，“我自己親自研制的藥，可不是誰都能摸到蛛絲馬迹的。如果紅藥谷谷主醫術和毒術比我高明，或許會有可能發現。”
“哈哈哈……”端木流月瞬間有心情仰頭大笑，“醫術比你好？别說整個天啓，就是整個九州大陸都難找到好麽？”
容珏和皇甫淩天也笑了一下。
慕輕歌搖搖頭，并不這麽認爲：“也不要太過絕對了，這世界上從來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
她之所以敢給皇甫淩天吃藥，完全是因爲顧淩菲是紅藥谷谷主的直傳弟子，而顧淩菲給她的感覺不咋的，紅藥谷谷主在她心中醫術和毒術也應該高明不到哪裏去。
“其實不必将這件事看得太過重了。”容珏淡淡道：“表兄一直有人看着的，特别是他往來的人看得很緊，無論如何都沒有人會料到是歌兒醫治好了表兄。他們不知曉表兄雙腿情況，自然也不會料想到表兄在這方面會刻意隐瞞。”
“還是閻羅王腦子清晰，總能說到關鍵處。”端木流月點頭贊同，想起什麽又皺眉：“。不過如果紅藥谷谷主真的能醫治淩天雙腿，也是一件麻煩事啊。”
畢竟紅藥谷谷主是皇後恩人，他要開口給皇甫淩天醫治，身爲臣子，難道還能拒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