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面面相觑,“這并不荒唐吧?”
“不荒唐麽?”慕輕歌堅持己見:“事在人爲,一個國家一個天下,掌控這些的從來都是人,爲何人要偏信這些冷冰冰的,沒有意識沒有思想的東西呢?”
“小歌兒,你的話說得沒錯。”端木流月贊同,卻還是道:“但是,成事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個因素缺一不可,而那些東西很有可能就是鑄就這三個因素的一個契機。”
慕輕歌歪着腦袋想了一下,“其實你說的也挺有道理的。”
容珏這時笑了一下,目光柔柔的看向她,摸摸她腦袋好像歎息了一下,“難得見你也有這麽笨的時候。”
慕輕歌不樂意了,“這不是笨好麽?我隻是不想想這些有的沒的而已。這些東西即使是對的又如何,于我們有何關系?”
容珏摸着她腦袋的手一頓,眼底諱莫如深。
端木流月摸摸鼻尖,聳聳肩,也不回答。
慕輕歌也不在意這個,她轉頭笑問容珏,“王爺,我們什麽時候也去江湖上玩玩?”
容珏眸子黑沉如古井,“你喜歡江湖?”
“當然喜歡啊!”慕輕歌答得理所當然,笑眯眯的問薄染涼,“薄少堡主,江湖……應該很好玩的吧?”
薄染涼一愣,還是第一次聽到皇城的皇族人喜歡江湖的,還沒來得及回答,蓮降就連連點頭,“好玩啊,逍遙自在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朋友又多,比沉悶的皇城好玩多了!”
“唉!”華懿然聽着,便率先歎了一口氣,“皇城的确一點都不好玩,規矩多不說,做什麽都怕有人盯着看着,我和歌兒不知道多羨慕你們在江湖快活自在。”
蓮降本就是小孩子心性,也不懂得思考太多,一聽忙喜滋滋的問:“聽起來你們好像過的很不好的模樣,要不要離開皇城,到江湖上去闖蕩一番,我們暗流碉堡的人一定罩着你們哦!”
華懿然和慕輕歌對望一樣,兩眼發光。
不同于兩人,在場其他幾人有些若有所思。
“胡鬧!”薄染涼看出來了了,完好的一隻手在蓮降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說話一定規矩都沒有!”
蓮降吐吐舌頭,還沒說話慕輕歌便揚眉道:“薄少堡主,如果我們去暗流碉堡,難道你不歡迎?”
“當然歡迎,隻是……”薄染涼暗暗的看了一眼容珏,隻是,慕輕歌想去,珏王爺不一定想她去,從談論這個話題開始,他就留意到容珏的眼神陰沉下來了。
他明顯不喜歡這一個話題。
其實他能理解容珏,先别說有沒有野心這一回事,身爲皇族一個王子,他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他是萬萬不能離開皇城去江湖潇灑自在的。
然而,慕輕歌又明顯很喜歡潇灑自在的江湖,非常不喜歡所謂的權勢名利。多少女子,在聽到有朝一日女子權傾天下多少都會有些動心有些幻想,她卻直接否定!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慕輕歌和容珏敢情非常深厚,容珏更是眼裏隻容得下慕輕歌,他們這麽多客人,他沒有一個人是正眼看過的。
況且,聽說珏王府待客非常苛刻,不是誰都能進來的,如果不是慕輕歌,他想他們這些人未必能出現在這裏。
不過,這兩明顯還是很恩愛,兩情相悅的夫妻,在江湖和廟堂兩件事上明顯的存在這分歧。
雖然慕輕歌她并沒有發現這個分歧,但難保日後這一點不會被擴大發展……
“隻是什麽?”慕輕歌沒留意容珏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沒。”薄染涼自是不會胡說一些自己都沒根據的話,而且,那些隻是自己的想法而已,沒什麽好說的。
他搖搖頭,笑着轉移話題:“珏王妃對薄某有救命之恩,珏王妃有事我們暗流碉堡定然傾盡全力幫忙。”
慕輕歌哭笑不得,怎麽又牽扯到恩情上面去了?
不過,有一句,慕輕歌還是想提醒薄染涼,“對于這些寶貝的争奪,通常都伴随着血流成河的代價,如果可以,還是不要參與其中爲好。”
“薄某明白。”薄染涼笑,真誠的道:“薄某也隻是江湖上一草芥,從來不渴望什麽功名利祿,這些事自然是能避則避。”
慕輕歌忍不住笑了,“然然說得沒錯,倒真是挺羨慕你們的……”
“小娘親……”慕輕歌話還沒落,小屁孩便在她懷裏小聲的叫她,“我想去尿尿……”
他聲音很小,自以爲隻有他和慕輕歌知曉,卻不料這裏都是高手,人人都将他的話聽了去。
容珏淩厲一眼,直接掃過來,“自己去。”他黏慕輕歌已經粘得夠緊的了,竟還想變本加厲,有些事果真不能縱容!
小屁孩被容珏一瞪,大眼包一包淚,很委屈的細聲道:“小娘親,哥哥欺負我……”
容珏擰眉,慕輕歌拽着他的衣袖,沒好氣的橫他一眼,“好了,我陪他去去就來。”
“讓下人陪他去。”容珏臉色非常不好看,伸手就想将小屁孩從慕輕歌懷裏扯出來扔給下人。
端木流月等人饒有趣味的看着容珏和一個小孩子争寵。
小屁孩夠精明的,摟住慕輕歌的脖子怎麽都不肯撒手,委屈得眼淚汪汪。
慕輕歌本來就覺得對不起他,心疼得厲害,見此就不理會容珏,對衆人點點頭,就抱着小屁孩離開前廳了。
小屁孩磨磨蹭蹭的,待兩人再回來到前廳,已經是兩刻鍾之後的事情了。
而前廳,除了伺候的幾個下人,其他人都不在了。
她問:“王爺和其他客人呢?”
“客人随王爺去了西廂。”一個丫鬟答道:“王爺交代,如果王妃想找他,直接去西廂。”
全部客人都去了西廂麽?
慕輕歌有皺眉,正要問清楚一些,卻見小屁孩帶着紅痕的小臉倦得很,窩在她懷裏昏昏欲睡,便懶得理會了,抱着小屁孩回他房間去了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