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牢房既幹淨又隻有她一個人,她相當滿意。
也異常感激東方嚴的安排。
“這個東方嚴,人到還不錯。”慕輕歌悠悠的走到床上坐下來,一邊踢了鞋子躺在床榻上一邊嘀咕道。
躺在床榻上,慕輕歌腦子裏開始琢磨起事情來。
對于秦子清這一件事,她其實并不擔憂,甚至有些期待事情的發展,想知道秦子清到底想幹什麽。
如果秦子清隻是因爲怕她将那一夜的事情說出去,大可暗中滅口,根本沒必要以身試險,甚至牽扯到大理寺!
還有,這下捕令上有兩個印章,一個無疑是大理寺卿的印章,還有一個則有些意外,不是皇帝的玉玺印章,而是太後的太鳳印。
也就是說,那下捕令之所以能下來,有可能是秦右相先将事情禀告了太後,然後太後下令大理寺的人執行的。
太後有權下令這一點毋庸置疑,不過,她奇怪的是,身爲朝廷命官,這樣的事情秦右相不請皇帝主持公道,爲何要請太後?
難道是因爲知道她和太後有過節,再加上蒹葭公主的事情,覺得太後更容易說服一些?還是這背後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慕輕歌腦子裏閃過很多問題,不過,卻想不出什麽答案。
不過,她深深的覺得太後做得還真的挺絕的,到底是自己的孫兒媳,也不将人叫到宮裏先問清楚情況,就立刻蓋了印章,一點都不顧及皇家顔面!
唉,罷了,她從來就不祈求太後能對她有所關照,不落井下石已經好了!
慕輕歌撇嘴想着,拉着有些黴味的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蓋,幹脆不想這個了,而是擔心小屁孩的安危來。
時間還不算長,而且他們發現得也很快,那些劫持小屁孩的人根本是沒那麽快出得了城門的。
皇城也就那麽大,容珏的眼線遍布整個皇城,如果小屁孩還在皇城内,就沒有容珏找不到的人才對啊,怎麽直到現在都還沒一點消息呢?
慕輕歌擔心得緊,一直在石床上輾轉反側,不知過了多久,竟然睡了過去。
在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是被開鎖聲給吵醒的。
一睜開眼,正好看到東方嚴開了鎖走了進來。
看到慕輕歌醒了,他守禮的保持着三米的距離,垂眸道:“珏王妃,您醒來正好,請随下官到一趟審查處。”
慕輕歌眨眨眼,一邊打呵欠一邊掀開被子坐起來,含糊的問:“終于開始審問了麽?”
東方嚴不答。
慕輕歌也不在意,套上鞋繼續問:“這樣的事件,應該最先進行證人之間的對質吧?”
東方嚴眼皮一顫,抿了抿唇。
慕輕歌看着,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這邊請。”東方嚴帶着慕輕歌出了門,指了一個方向便跟在慕輕歌背後。
慕輕歌伸一個懶腰,随意的應了一聲,悠悠的走着,問:“這一次的證人應該最多也就隻是端木王府的三四個下人……”
“珏王妃,在未曾開始審訊之前,還請先莫要開口說話。”東方嚴道:“不然,你的任何言語都有可能被視爲混淆視聽的證據。”
“算了!”慕輕歌無語扶額,閉上了嘴巴。看來她擔心得沒錯,這東方嚴是挺正直的一個人,可惜,也是一個老古闆。
一個不知變通的老古闆。
繞了好幾個彎,幾人來到了一個也很像牢房的地方,牢房裏有各種刑具,各種刑具上都帶有心就不已的血迹,還有屍體的味道。、
慕輕歌眯眸,看來,所謂的審查處,也就是嚴刑逼供的地方啊!看看那些道具上的痕迹,不知多少人在上面受過折磨,多少人魂斷于此。
不過,慕輕歌還來不及多想,視線就被眼前的人吸引了視線。
審查處,在他們到來之前,已經占了好幾個的大理寺的人了,還有五個端木王府丫鬟裝扮的人。
這五個丫鬟,慕輕歌隻認得其中連個,一個是領着她去如廁的人,一個則是領着秦子清去如廁的人,其餘三個好像沒什麽印象。
這幾個丫鬟吸人眼球,這裏卻還有另外一個,慕輕歌從未見過的,長着胡子,模樣四五十歲的男子比那五個丫鬟起來,更加讓人無法忽視。
他一身裝束和東方嚴差不多,都是色紫衣袍,不過衣袍質料比東方嚴還要好上一些。
那人也看到了慕輕歌,東方嚴立刻爲那人介紹:“大人,這便是珏王妃。”
那人颔首,然後畢恭畢敬的對拱手一拜:“大理寺卿劉邦國見過珏王妃。”
“劉大人不必客氣。”慕輕歌将人請起來,便認真的打量起這個大理寺卿。
她來到這個世上不久,皇城官職那麽多,她也隻是大概的記得哪個官職有誰就任,但是人品如何她便不知曉了。
這個劉邦國興許是辦案久了,也是一臉的威嚴,即使他壓抑着,慕輕歌還是很輕易的從他身上感受帶了強大的壓迫感,
而且,他的一雙眼開阖間,仿佛有刀光閃爍一般,寒光四射!
一看便知是一個非常不好惹的人!
果真,他朝慕輕歌見禮完畢,直起腰身來,便衣擺一揮就坐了下來,冷凝嚴肅的拿起桌上的紅色驚堂木一拍,“審訊從現在開始!”
他身上的氣質無情冰寒得可怕,端木王府的幾個丫鬟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嗖嗖嗖的全部抖了一下身子,跪了下來。
慕輕歌則臉色不變。
劉邦國掃了一眼四人,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問:“今日秦小姐出事的時候,你們可都在端木王府内?”
“是。”慕輕歌和那五個丫鬟齊齊應聲道。
“你們分别都在端木王府幹了些什麽?接觸了什麽人?看到了什麽?隻要是有關本案的事,你們都要一一的,詳細的給本大人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