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流火火紅的發帶在寒風中搖曳,眸子高深莫測:“那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感覺。”
第二流火盯着慕輕歌,一言不發,目光陰鸷更深了一層。
眼底兇光乍露!
慕輕歌莫名其妙,她隻是說他和将離感覺像而已,又沒說什麽不好的話,他有什麽好生氣的?
難道他和将離兄弟不和,不喜歡别人将他與将離相提并論不成?
這麽一想,慕輕歌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一些大家族裏面兄弟相殘是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你過來到底爲何?”慕輕歌道:“之前你派了手下不少人前來殺我,都沒能成功,如今你前來,是爲了繼續殺我還是爲了将離?”
第二流火顯然沒有替别人解答疑惑的習慣,反問:“他在哪?”
“你能進來這裏,難道查不到将離的一些信息?”他不是前來殺她,慕輕歌便松了一口氣,畢竟,第二流火武功肯定在将離之上,現在府中沒有人的武功能比得上将離的,如果動手起來,非常棘手。
用毒的話,又很容易危及他人。
“帶我過去。”第二流火語氣平淡,但是卻仍然有一種強勢在裏面。
管家挺身而出護主,提醒道:“第二家主,這裏是珏王府。”憑什麽命令慕輕歌?!
“那又如何,我隻是想将我第二家族的人帶走。”
管家:“将離屬于珏王府。”
管家這一句話顯然惹怒了第二流火,他眸底猩紅,一身紅衣在冷風中飄逸着,像是黑暗中的絕豔花火,“我第二世家的人,歸屬權什麽時候輪到别人質疑了?”
慕輕歌皺眉,猜不出第二流火前來的目的,“将離沒簽賣身契,擁有自由支配權,我們是無權幹涉他的歸屬權。但是,将離已經是成年人,他的事他自己做主。”
“他如今一身傷,連醒都醒不來,如何做主?!”第二流火冷笑。
慕輕歌眸子掠過一抹暗光,不愧是第二世家,消息果然靈通,連皇甫淩天和端木流月也隻是今日察覺容珏有事,遠在江湖之上的第二流火竟然這麽快将将離的情況調查得一清二楚,還從遠方趕來了!
“就是因爲将離現在還沒醒來,所以我們都不能替他做主。”慕輕歌平心靜氣的道:“第二家主想看将離我們可以讓你看,前提是不能貿然将他帶走。”
第二流火:“你憑什麽決定他的去留?”
“我沒有。”慕輕歌反問:“難道第二家主就有權利決定了麽?”
“長兄如父,珏王妃你那麽聰明,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慕輕歌開始頭疼了,“我方才已經說過了,将離不是小孩子,他有權決定自己的事情……”
然而,慕輕歌話還沒說完,剛拿下來的劍,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脖子上,語氣森冷:“說,他在哪裏?不說的話,珏王府外圍有幾十兄弟在等着,信不信我一個信号,他們會進來踏平珏王府?”
“踏平珏王府?”慕輕歌冷笑,也不給面子了:“第二家主好大口氣啊,就不怕說出來讓人笑話?!”
他的兄弟想進來,還要看看她手中的毒讓不讓!
第二流火危險地道:“珏王妃想試試?”
慕輕歌正要開口,卻聽見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一側傳來:“……不,不準亂來!”
“将離?”管家又驚又喜,“你終于醒了?”
将離沒給管家任何反應,臉色冰冷,扶着牆看着第二流火。
第二流火也看着他,臉上波瀾不驚。
慕輕歌打量着兩人,發現有些難以捉摸。
一時間,四周一片寂靜。
半響後,慕輕歌無奈的對将離道:“你身上的傷那麽重,醒來了是好事,擅自跑出來扯着傷口可就不好了。”而且,他身上沒披什麽衣物,腳上隻穿了一雙普通的鞋子,一看就知道是聽聞消息,急忙的跑出來的。
“抱歉。”将離垂首,“讓王妃擔心了。”
慕輕歌搖搖頭,走過去,替他号脈一番,也不多說,看看他又看看第二流火,“将離,要不你和你大哥回房間聊聊?”
将離虛弱的閉了閉眼,輕輕搖首:“不用,你們走吧。”
第二流火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滿臉陰霾的盯着将離:“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将離不答,扶着牆往回走,仿佛不想多看第二流火一眼!
“你之前不是想知曉,到底是誰出重金讓第二世家殺這個女人麽?”第二流火冷冷的盯着将離的背影,“隻要你跟……大哥回去,我可以告訴你!”
這話一出,将離的腳步猛地頓住。
慕輕歌和管家則怔了一下。
這樣的暗殺世家,最講究的就是信用,是即使死了都要替雇傭者保守秘密的。
然而,第二流火竟然爲了讓将離回去,竟然提出這樣的條件!
第二流火到底爲何,要如此急着讓将離回去啊?
慕輕歌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流火問:“怎麽樣,你答應不?”
将離安靜了片刻,才開口:“你讓我想想。”
“多久?”
将離皺了皺眉,“七天後,我給你答案。”
“最多三天!”第二流火眸底有着愠怒,“記住,我隻給這一次機會,錯過了,永遠都不可能了!”
第二流火都已經這樣說了,就已經斷了将離讨價還價的可能。
将離沒法子,隻能點頭:“好,我答應你。”
第二流火冷冷的看着他染血的單衣,“在答應之前,你最好别死了!”
将離扶着牆的手緊了緊,不答。
第二流火瞥了一眼他,紅衣廣袖飄飛,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慕輕歌叫住他。
第二流火冷冷轉頭。
慕輕歌也不說,伸手扔了一個東西過去,第二流火伸手一接。
一看,是個瓶子,裏面有幾顆藥丸。
“你手下的解藥。”慕輕歌淡淡道。
第二流火一言不發,将手中的藥瓶扔給了兩個手下便身子一閃,率先離開。
他的兩個手下吞了藥,緩了一會才能重新站立起來,撫着胸口,眼睛盯着将離,欲言又止。
最終,兩人什麽都沒說,隐沒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