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天驕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眼睛暗暗瞥向赤若絕,一副求救的模樣。
赤若絕冷冷淡淡的模樣,對赤天驕的求助恍若不見。
赤天驕咬緊了唇,垂着頭抓着杯子的手有些抖。
想不到後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慕輕歌到底有些意外。
容珏則由始至終鮮少說話,赤若絕亦然。
氣氛一度靜默,衆人連進食的動作都變得輕巧起來。
秦子清看一眼端木流月,轉頭掃一眼四周,好奇的問端木流月:“怎麽不見添香?”
端木流月的臉色瞬時就冷了下來。
慕輕歌眯了眯眸子看向秦子清,端木流月昨晚那一番話能騙得了皇帝,難道還能騙得了她秦子清不成?
她定然知曉端木流月和吏添香關系并不怎麽樣,甚至還形同水火,她故意在這個時候問端木流月這句話,自然不是因爲好奇,而是給端木流月添堵的!
掐住别人的軟肋,一擊即中,秦子清果真是厲害!
有了秦子清這一個回擊,赤天驕的臉色也好看起來了。
看秦子清堵端木流月的話,慕輕歌就不高興了,正要開口替端木流月扳回一城,赤天驕就繼續之前那一個話題,“說起英雄大會,天驕還真是遺憾啊。天驕素來久仰天啓的英雄大會,這一次前來本以爲能開開眼界的,卻不料生了一些變故姗姗來遲,與英雄大會擦肩而過。”
赤天驕說得一臉的可惜,慕輕歌扯了扯嘴角,道:“天驕公主不必可惜,英雄大會還會有的,天驕公主隻要是有心想看,一定能看得到的。”
“也是。”赤天驕見慕輕歌肯搭理她,整個人都放松了些,“我聽子清說,珏王妃你曲子唱得驚爲天人,一首古筝曲,一首吉他曲是麽?”
慕輕歌睨她一眼,不知道她想說些是麽,并沒回答。
“其實,方才天驕看到珏王妃您背着的吉他,我還吓了一跳呢!”
“哦?”慕輕歌揚眉,“不過是一個樂器罷了,天驕公主爲何會受到驚吓?”
“也不能說驚吓啦,就是有些驚訝而已。”赤天驕誠實以告,笑容甜美,“在這之前,我其實早就在二王兄哪裏看到過這樣一把樂器了。不過之前我不知曉是什麽,二王兄也讨厭,我一直問,他卻不肯多說,直到現在才知曉這模樣的樂器叫做吉他呢!”
赤天驕的話一出,慕輕歌感覺容珏抓住她的手裏到達的快要将她的手骨給捏碎了!
慕輕歌皺了皺眉,輕輕晃了晃他的手。
容珏抿着唇,一言不發。
秦子清若有所思,“天驕,你二王兄也有吉他?”
“對啊!”赤天驕撅撅嘴,不知道是在不高興還是在撒嬌:“我之前就玩過一回二王兄的吉他。”
秦子清眨眨眼,目光溫婉清澈的問慕輕歌:“珏王妃,說來也奇怪,英雄大會之後,子清便對吉他産生了興趣,一直想請老師上府教的,結果爹爹的人尋遍了整個皇城和民間,竟然好像連聽都沒聽過有這個樂器呢!”
慕輕歌夾菜的筷子一頓。
赤若絕的眸子布陣痕迹的深了深。
容珏就這樣看着兩人,眸子平靜得就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赤天驕則咦了一聲,“是麽?尋遍了民間也沒聽過麽,爲何二王兄竟然也懂?”
秦子清搖搖頭,如果清澈如溪水,沒有一點陰影痕迹:“這大概是緣分吧,總感覺這世間好像隻有珏王府和啻刖二殿下懂的感覺。”
這話秦子清說得很随意,其餘的聽者反而有心了。
人人都聽出了一些異樣的意味,然後再想起兩人在千暮山上的相擁,看向慕輕歌和赤若絕的目光多了一抹怪異。
慕輕歌不是感覺不到其他人打量的目光,容色坦蕩,什麽都沒說也沒有解釋。
清者自清,解釋太多也沒有用,隻是,容珏身上明顯散發出了一股不能忽略的冰寒出來。
現在人多,慕輕歌不知道怎麽跟他說,她看了一眼秦子清,秦子清能說出來那樣一句話,倒是讓她心底騰起一股不一樣的感覺。
秦子清好像沒察覺自己說了不妥的話,和慕輕歌的視線相接,朝她盈盈一笑。
她的笑容溫暖幹淨,恍若春天的暖光,暖絨透澈,柔柔的灑落在地上,有足以讓萬物複蘇,大地回暖的力量!
而慕輕歌的腦海裏,卻騰起了一個想法:這個女人,真可怕!
赤天驕沒察覺兩人之間的視線來回,聽了秦子清的話,沉吟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麽,皺眉道:“其實說來也奇怪,這種樂器天下人都不會,爲何隻有珏王府和二王兄會?況且,聽之前你們的話,你們不是多年不見如今才碰面的麽?爲何看到你們,總感覺你們像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慕輕歌抓住筷子的手緊了緊。
赤若絕薄唇一抿,瞥了一眼赤天驕,眼底若有似無的多了一抹警告。
赤天驕咬了咬唇,扯出一抹笑:“二王兄,我說錯了什麽麽?”
赤若絕一字不說,冷冷冰冰的瞥她一眼便别開了視線。
赤天驕卻臉色一變!
她很明白,赤若絕這是連和她說一句話都不願意!
來天啓這麽久了,她甚少見他開口,開口的時候連一個手指頭都數得出來!而慕輕歌一過來,他卻是噓寒問暖的!
慕輕歌看着赤天驕,眸底泛起了疑慮的色彩。
是不是她太過多心了,赤天驕對赤若絕是不是太過關心了些?
而且……昨天晚上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她感覺不到什麽第一,這一刻她明顯覺得赤天驕投來她身上的目光變得銳利冰寒起來!
她對她生氣,是爲了赤若絕!!!
但是,兩人不是兄妹麽……
赤天驕明知道赤若絕是她王兄,還在大赤若絕的主意……
慕輕歌心思輾轉,這個想法讓她像是吞了一個蒼蠅似的,替赤若絕難受,竟然一直被這麽一個人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