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慕輕歌的話越是得人認同,被慕輕歌佛語規勸的兩位公主的臉色便越是難看。
她們未曾經曆過大悲大喜,自然不會因爲慕輕歌這一言而立刻有感悟,或者被感化。
“阿彌陀佛……”淨月大師臉上有笑意和感概,還有滿足,笑問淨明大師:“師弟,你可将珏王妃一言記下來了?”
“如此箴言,自然要記下。”淨明大師朝慕輕歌雙手合十,認真彎腰行了一個禮,“謝珏王妃一言,老衲受益匪淺啊!”
以往他們外出遊學授說,解釋爲了增廣見聞,集衆生百态,感悟己身,升華道理。而慕輕歌這些佛語,正是他們渴求的啊!
慕輕歌最多算是借花敬佛,哪裏敢受如此德高望重之人的一拜,連忙站起來擺手道:“不不不,不用客氣的。”
“珏王妃是真人不露相,看似頑皮,實則心如海洋,寬厚無量啊。”淨月大師感概的說了一聲,“如果珏王妃有時間,可否與老衲暢談論學一番?”
嘶!
衆人聞言,倒抽了一口氣。
能與淨月大師和淨明大師暢談,那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如果兩位大師不樂意,即便是皇帝親自來了,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哈哈,我就知道小歌兒無論去到哪裏都會引人注目的。”端木流月用手肘碰碰容珏,暢快的仰頭笑道。
“哇哈~”華懿然則很爲慕輕歌高興,在旁邊立刻鼓起了掌,“歌兒就是與衆不同嘛!”話罷,竟然挑釁的朝秦子清瞥去一眼。
秦子清溫和而笑,并不在意。
慕輕歌則呆了呆,萬萬沒想到會這樣,兩位大師親自要求,事實上就是向她請教的意思啊。
她哪裏好意思啊!
“兩位大師言重了,不敢當不敢當。”
“珏王妃客氣了。”淨月大師誠心邀請,“不知珏王妃可否賞臉?”
慕輕歌有些遲疑的看向容珏:“這……”她也就是背過基本經書,對佛學從來未曾認真的參透過,隻知其理,不知其韻。換一句話來說,她隻會胡說八道啊,哪裏能跟兩位大師暢談論學啊!
容珏從來不會勉強她,溫和道:“你喜歡如何便如何。”
不過也有人覺得慕輕歌遲疑是在裝模作樣,兩位大師都親自邀請她了,卻還在這裏拿喬!
有好幾人都對慕輕歌的言行很是不屑。
端木流月卻撺掇,“哈哈,兩位大師邀請得還真是及時啊,上來的時候小歌兒還聽說兩位大師釀有絕世好酒。小歌兒是一個愛酒懂酒之人,如果兩位大師願意以酒相邀,小歌兒自然是很樂意的!”
“死端木!”慕輕歌瞪他,咬牙切齒:“給我記着!”
端木流月很是輕松的聳聳肩,對慕輕歌的威脅并不在意。
兩位大師則是哈哈一笑,“酒其實也是一種風雅之物,老衲這裏的酒稱不上絕世好酒,倒是專門用來會友的,珏王妃若是喜歡,以酒相邀絕對樂意爲之。”
兩位大師很真誠,慕輕歌其實不是很想面對二人的,因爲無論如何,她的話都不會太坦誠,雖然說不上欺騙,但是到底有隐瞞在。
不能百分百回報他們同樣的真誠,這讓慕輕歌其實心裏有愧的。
但是,話已至此,如果她還拒絕的話,就更加罔顧了兩人的誠意了。
她點點頭,認真道:“我這人其實不懂得太多的大道理,承蒙兩位大師不嫌棄,倒是若有無言亂語,還望兩位大師不要見笑。”
兩位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嘻嘻,兩位大師能如此欣賞歌兒真是好啊!”華懿然眼珠子幾乎從愛未曾離開過兩手上的簽筒,笑吟吟的道:“兩位大師,歌兒和活閻王還有病秧子還有擎親王忠勇侯都還沒抽簽呢,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抽一抽如何?”
“這是自然。”
兩位大師自然是記得有幾人還沒有抽簽,聞言笑着再一次将簽筒舉到容珏跟前,問:“珏王爺,請!”
容珏容色沉靜,淡淡對大師道:“我容珏本來并沒有太大的欲求,但是如今尤其注重平安,今兒難得有機會,我便求一求平安簽吧。”
慕輕歌聽了他這一席話,忽然有些感動。
所有人都明白,世上最難得的便是平安,最希望的也是能夠阖家安康。
容珏能力強悍,所以他以前不回去注意這個,他有能力保護自己。他如今求這個,也不過是因爲他身邊有了她,有了姬子琰。
說她是自作多情也好,她覺得容珏說這一句話,考慮的完全是兩人。
“阿彌陀佛。”大師聽罷,一笑,誠摯的将簽筒遞給了容珏。
容珏伸手接過,兩隻漂亮修長的手握住簽筒,閉眼虔誠的晃動手中的簽筒,知道一根簽‘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他疏朗修長的睫毛一顫,睜開了眼睛,看着地上躺着的正面朝下看不見什麽字樣的簽,少見的在乎和緊張。
大師接回簽筒,他彎腰将簽撿起。
慕輕歌好奇得要命,腦袋立刻湊了過去,“王爺,給我看看!”
“乖!别鬧。”容珏伸手擋住她的臉,哄道:“此簽隻求的人知曉便好。”
“啊?”慕輕歌好生失望,“還這樣的啊!”
容珏難得也求簽,端木流月自然也不放過,他求的平安,皇甫淩天和慕容書彥二人也是。
而到容擎之的時候,容擎之平常裏勾唇笑眯的雙眼此時睜開了,露出了一雙好看的眼睛。
看着大師遞過來的簽筒,他靜了一下,片刻後,道:“我求姻緣。”
“啊?”
衆人錯愕不已。
整個皇城最放浪形骸,最無拘無束的人,竟然求姻緣?!
跪坐在容擎之對面的蒯紫映聞言則眼睛一亮,雙目滿懷希冀的看着他。
容擎之則對衆人的錯愕視而不見,一臉虔誠的接過大師手中的簽筒,搖出了屬于自己的一支姻緣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