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山其實并不是一座特别高的山,它有點像那種小嶺,高度莫約是三四十米的樣子,不過有點是并不算陡峭,上去之後,據說是比較平坦的平原模樣。
慕輕歌自然是第一次來千暮山,剛來到山腳下的時候,慕輕歌掀開馬車窗簾,一看,一片雪白,全是粉妝素裹的世界。
一眼看過去,就知曉這千暮山并沒有什麽高大的樹木,全部都是一些小灌木,而這些小灌木因爲冰雪的積壓,幾乎沒有了蹤影,疏疏落落的有幾棵在白雪中冒出來。
不過,一座山,全是雪白晶瑩的,看上去倒也非常好看。
慕輕歌掀開窗簾一看,立刻興奮的從窗口一把翻了出去,容珏這時已經醒來,見此被她吓了一跳,“丫頭,你就不能從車門出去麽?”
窗口并不算大,也虧她夠靈活才能一舉翻出去。
慕輕歌并沒有注意到容珏的話,看着眼前的千暮山張開手臂哈哈大笑跑到山腳下去:“想不到這千暮山的山形是這麽好的啊,好想現在就玩高山滑雪啊!”
天啓已經下雪挺長時間的了,雪已經積得很厚了,馬車并不适合上山,所以衆人紛紛都下了馬車。
在場大多數人都來過千暮山了的,見慕輕歌那興奮的模樣都很不屑。
紅翎公主一路上都病着,加上旅途颠簸疲憊,兩天半整個人就瘦了一些,本來心情就不佳,見慕輕歌神采奕奕得有些無知,不禁譏诮的扯扯嘴角:“沒見過世面就是沒見過世面,一座山也如此興奮!當真是丢人現眼!”有失皇家顔面!
她聲音不大不小,恰好每個人都能聽得見,慕輕歌也不例外。
不過,她心情好着,并沒有生氣,心情大好的蹭蹭蹭的往山上跑。
“歌兒!”容珏這個時候也下了馬車,見她踩着深雪往山上跑,立刻制止,“于晚上學=積雪越深,你從這裏上去是不行的!”
的确,剛上去一點,積雪便摸到慕輕歌的膝蓋了。
慕輕歌聞言停了下來,“那我們應該怎麽上去?”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想去了。
“快下來。”容珏炒一個方向指了指,“那邊有一道石路,每天都有人負責打掃的,我們從石路上去。”
慕輕歌其實也才跑了幾步,聞言騰騰騰的轉身跑了回來,一邊垂頭将描着金絲線的精緻的長靴上的雪拍掉,一邊責怪自家夫君:“怎麽不早點提醒我?”
在場很多女子看到慕輕歌出言責怪容珏,臉上不禁露出鄙夷來。出身低,竟然連出嫁從夫,爲夫是從都不知曉,如此沒規沒距,想必容珏看上她也是一時沖動而已。
不過,很快她們這個剛冒上心頭的想法又被翻覆掉了。
慕輕歌膝蓋也沾上了雪,容珏親自彎下腰來幫她拍掉,沒好氣的道:“你這麽聰明,我以爲你會想到這一點的。”
衆女子瞪着容珏,眼睛幾乎噴出火來!
能嫁給他,應該是慕輕歌趕着唯命是從,溫柔賢淑才是,他竟然給親自彎腰替慕輕歌做事?
他可是她們捧在心尖上的人啊,爲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慕輕歌也瞪向容珏,他的意思是他高估她的智商了?
“歌兒!”華懿然從一側跑了過來,“我好像聽到你說高山滑雪是麽?什麽是高山滑雪?聽起來好像很刺激很好玩的樣子啊!”
“事實上确實是很刺激很好玩的。”一說到高山滑雪,慕輕歌就興奮,上輩子她就很喜歡滑雪,無論是高山滑雪,自由式滑雪還是跳台滑雪,都是她喜歡的。
而且還挺擅長的。
她自從十五歲起,幾乎每年都會到阿爾卑山去滑雪,這項運動是她一年當中不可少的一項。
她拉着華懿然的手,興緻勃勃的道:“然然,上去之後,我教你滑雪,你肯定喜歡,很好玩的!”
“滑雪?”
忽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那聲音并不大聲,也不是一句疑問,隻是單純的在重複這個詞,但是不知怎麽的,慕輕歌竟然就聽到了那個聲音。
她循聲望去,卻見一個人坐在像攆的一張椅子上,四個人将他擡着。
他身着一套色紫色的衣袍,衣袍上點綴着白色的繡紋,還有深紫色的鬥篷,鬥篷寬帶的帽子蓋在頭上,看不清模樣,倒是身修如竹,身形意外的好看。
或許是感受到了慕輕歌注視,那人也緩緩轉過頭來。
他轉過頭來的那一刻,慕輕歌怔了一下,她并沒有因此看到那人的臉,因爲那張臉的眼睛覆上了一跳紫色的綁帶,臉上也覆着紫色面紗,全身上下一身紫,沒露出半點肌膚在外面。
慕輕歌正要扯扯容珏的衣袖,正想問問這人是誰,卻見赤天驕臉上挂着小女孩一般的笑,雀躍的跑了過去嬌聲喚道:“二王兄,你也到了?”
二王兄?
慕輕歌眼珠子一轉,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啻刖國二王子赤若絕?
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當真還是絕塵不染啊!
不過,這一路上,慕輕歌都沒有見過他,據說他好像受傷挺重,以爲他是不會來的。
面對赤天驕的話,赤若絕不覺,隻見面紗動了一下,依稀是看到他點了一下頭。
赤蒼莽看到赤若絕,哼了一聲,舉步走到赤若絕的攆下方,一副關懷的道:“二王弟,天啓太後不是讓你好好養傷麽,你怎麽也來了?要是扯着傷口該如何是好?”
赤若絕還是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不屑說。
倒是赤天驕臉上少見的出現了憤怒,“大王兄,你如果當真關心二王兄,就莫要說這樣冷飕飕的話!也不應該對二王兄做出……”
“胡言亂語!”赤蒼莽沒想到赤天驕如此直接,好像還想說出什麽了不得的話,有些惱怒的打斷她的話:“你就是這樣跟兄長說話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赤天驕還要說話,赤若絕卻舉起了手,制止了赤天驕,然後說了兩個字:“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