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歌看得呆住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慕容書彥冷臉，而且是對着華懿然冷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難以相信，蒼白如他竟然也有這樣犀利的時候。
華懿然在慕容書彥面前素來是無法無天的，看到這樣慕容書彥她好像也是害怕的。
慕容書彥不過就說了這麽一句話，華懿然竟然就這麽的頓住了所有動作，咬着唇瞪着他什麽都不敢說了。
她完全被震住的模樣，慕輕歌看着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華懿然不滿慕容書彥管她，臉上有些委屈的看着慕輕歌道：“歌兒，你陪我？”
“好。”慕輕歌點頭，想到什麽又道：“我先和慕容世子聊一下，待會過去找你。”
華懿然該懂的禮儀還是懂的，雖然擔心慕輕歌會跟慕容書彥說她喜歡他這些胡話，但是也尊重慕輕歌，點點頭，對慕容書彥哼道：“病秧子，你要是敢對歌兒不敬，小心我的拳頭！”
慕輕歌哭笑不得，“然然，好了，慕容世子能對我怎麽樣，你難道忘了我也懂武了麽？”
華懿然哼了一聲，狠狠的剜了慕容書彥一眼才離開。
慕輕歌和慕容書彥都沒喲開口說話，看着華懿然的背影越走越遠，慕輕歌和慕容書彥坐了下來。
慕輕歌歉意的道：“慕容世子，很抱歉。”
慕容書彥挑眉，“珏王妃何錯之有？”
“我不應該挑起這樣的話題的。”慕輕歌真的很後悔，早知道慕容書彥會來，她絕對不會開展這樣的話題，問華懿然那樣的話。
原本她是想幫慕容書彥一把，逼着華懿然正視自己的心的，卻不料弄巧成拙……
“這和珏王妃你沒關系。”慕容書彥唇邊瀉出一抹苦笑，“這是我和然然的問題。”
慕輕歌非常不明白，“好端端的，你們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而且，我方才聽然然說，從小與然然有婚約的人是楊公子而不是你？”
“沒錯。”
“那……”楊家也是皇城的大家，與華氏如此好的婚事，怎麽會說毀了就毀了？
慕容書臉色平淡，娓娓道來：“十年前，華氏一族欠我們慕容家一個人情，我們慕容家素來都是隻出文官，希望和武将世家的華氏聯婚，所以，就利用了這一個人情換來了一樁親事。”
“……”慕輕歌竟然無言以對。
她心裏想了好幾個版本，想着慕容書彥或許對華懿然從小情有獨鍾，想着了各種各樣的因素，卻不料故事的原本是這樣的。
慕輕歌正對故事有些失望，忽然靈光一閃，拍案：“不對啊，你們慕容一族掌握着皇家幾個書院，本來權勢滔天，光是你們一家皇家就夠忌憚的了，如今你們慕容家如果再拉上華氏一族，豈不是……”自取滅亡麽？！
天啓最大一文官世家和天啓四大武将世家之一聯婚，皇城之大，還有誰敢動這兩家，這是要吓死皇家的節奏啊！
也難怪皇家會這樣對待慕容書彥了！
不過，問題就在于，慕容一家睿智至此，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愚笨的決定來？
“慕容世子，事情應該不會那麽簡單吧？”
慕容書彥一眼便看懂了慕輕歌心中所想，贊賞一笑，“不愧是珏王妃，當真是冰雪聰明啊。”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想到一件事背後隐晦的含義的。
看着臉色沒有什麽變化慕容書彥，慕輕歌心裏忽然有些難受，“當年……”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竟然生出如此多變故來？
“當年之事，珏王妃你還是不要問了。”慕容書彥蒼白的唇微抿，“都不是什麽好回憶，大家都不想要在提了。”
“慕容世子，你相信麽，我覺得然然心裏其實是喜歡你的。”慕輕歌覺得慕容書彥定然是在意這一點的，所以忍不住将話說了。
慕容書彥一怔，臉上多了一抹光彩，隻是光彩很快便被陰霾籠罩，“謝謝你珏王妃，書彥很高興。”
慕輕歌皺眉。
她可以看得出，慕容書彥并不信。
雖然他心裏很想相信，事實上他卻不信。
慕輕歌歎了一口氣，原本以爲能幫兩人一把的，現在才發現事情複雜得她根本不應該插手。
“慕容世子，我的插手如果造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
“客氣了，珏王妃你聰明得鮮少有人能比拟，然然還需要你多謝引導，日後還望你多多指教才是。”
慕輕歌連連擺手，“慕容世子你這話我可不敢當，至于然然的事，她是我朋友，她有難或者時有事，我會義不容辭的。”
慕容書彥颔首，看着慕輕歌，衷心的道：“珏王妃，希望你和珏王爺能平安順利，一直和睦美好下去。”
意外收獲祝福，慕輕歌真誠的笑了，“謝謝慕容世子。”
慕容書彥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麽，站起來，道：“珏王爺和忠勇侯幾人還在聊事兒，書彥也過去一趟，就先告辭了，還請珏王妃你多些陪陪然然。”
“好。”
“對了。”慕容書彥剛轉身走了兩步，想起什麽，轉身道：“然然的話說得沒錯，珏王妃你可以提防一下秦子清。”
話罷，不給慕輕歌說話的機會，匆匆忙忙的轉身走了。
“欸？”慕輕歌看着他的背影，想叫住他，慕容書彥聽到了，卻沒有回頭，仿佛這件事也是說不得似的。
“真奇怪……”慕輕歌撓撓頭，“一個說不得，另一個也是說不得，秦子清到底是有多厲害啊！”
兩人竟然同時諱莫如深？
而且，她有注意到慕容書彥在說秦子清的時候，直呼秦子清的姓名的，這不符合慕容書彥的風格。
慕容書彥對人從來都是有禮得體的，稱呼秦子清定然是稱呼爲秦小姐的，如今這般反常，可否将之認爲他是厭惡秦子清的？
慕輕歌獨自一個人猜測也想不出什麽所以然來，所以幹脆懶得想了，先去華懿然的房間替她上藥，陪她說說話，這件事回去和容珏多讨論一下，多問些人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