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雖然是皇宮設宴,但是太後的心情卻并沒有很好,而且今兒她對慕輕歌情緒表現得有些太明顯了。
太後畢竟是太後,這個時候如果慕輕歌有什麽表現的話,那就是往槍口上撞,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不過,這一次太後的視線并沒有停留在慕輕歌身上很久,很快便将視線轉移到了容珏身上。
容珏容色冷淡,并沒什麽反應。
蒹葭公主頓時由雙目含淚變成了淚痕滿面。
慕輕歌看着,很想掩目不看。
丫的,這蒹葭公主是不是太脆弱了些?竟然這樣叫就哭出來了,當初那個對着她射箭,在弓箭裏動手腳的那個蒹葭公主哪去了?
雖然之前慕輕歌也不喜歡蒹葭公主,但是如今示弱的她她更難以喜歡她。
旁邊的天驕公主看着蒹葭公主這樣,臉上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她咬着指尖好一會兒想起什麽,便從胸口裏摸出一方幹淨的帕子給蒹葭公主。
蒹葭公主沒理會,哀怨的将容珏看着。
天驕公主見此好像并不介意,淺笑了一下,微微彎腰溫柔的替蒹葭公主擦一下眼淚。
誰知,蒹葭公主一點都不領情,一巴掌拍開了天驕公主的手,“别擋着我視線!”
慕輕歌看着,都想替蒹葭公主捏一把淚了。
這蒹葭公主是不是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的啊,别人好心好意的對待她,她卻如此不知好歹!
天驕公主則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慕輕歌從聽到她叫天驕公主開始,她便記起她叫赤天驕,是赤蒼莽的妹妹。
關于赤天驕的傳言世人得之甚少,據說她是一個不喜露面之人,雖貴爲公主,卻并不住在皇宮裏,不過也沒有人知曉她到底住在哪裏。
關于她的一切,都非常神秘。
看着眼前顯然有些溫柔可人的赤天驕,慕輕歌側首對容珏輕聲問:“天驕公主是嬌氣的嬌還是驕傲的驕?”
容珏:“後者。”
“我也記得是後者。”慕輕歌看過管家給她的冊子,也記得天驕公主确實是驕傲的驕,然而看着眼前的天驕公主,她總覺得人和名有點不符。
如果是赤天嬌倒是貼切一些。
然而,她卻叫赤天驕。兩個詞讀音一樣,字形相近,然而細究其中的含義和人物表現,倒有着很大的差距。
不過,聽說赤天驕和秦子清好像是一見如故的好友是吧,兩人的氣質其實有一點相近的地方。
淩天驕溫柔可人,秦子清則溫婉絕美。
“凝兒,不得無禮!”太後爲蒹葭公主的态度氣急不已,“向天驕公主道歉!”
蒹葭公主倔強的咬唇,不語,一雙眼睛依舊靜靜的盯着容珏,看着他和慕輕歌說話時,會微微側頭看向她,目光專注而溫柔。
讓人嫉妒!
太後看着像是走火入魔了的蒹葭公主,又氣又心疼又怨她不争氣,多方情緒交雜。
趙凝兒到底是她親弟弟最後的一脈,最後,到底是心疼站了上風。
然後,她也看向了慕輕歌和容珏,看了一會,眸底暗光閃爍。
慕輕歌自然能感覺到太後的視線,方才慕輕歌還以爲太後會繼續針對她的,卻不料她竟然就這樣算了。
然而,慕輕歌并不覺得輕松,反而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太後盯着慕輕歌好片刻,才緩緩道:“珏王妃,聽說皇上親自下聖旨,讓你在宴會時爲大家彈奏一曲是吧?”
慕輕歌:“似的。”
“今天可是特殊日子,珏王妃可要好好表現啊,莫要丢臉我們天啓的臉面知道麽?”
“知道了,謹記太後教誨。”
皇後這個時候,笑着道:“母後,時間也不早了,皇上一會便到了,我們也上前就坐吧。”
皇後這話共落下,便見容晟和容放兩人,臉上含笑的闊步而來。
吏添香看到兩人,眼底暗暗亮了一下。
太後見着了,樂呵呵的笑:“晟兒放兒,一切可進行得順利?”
“回皇祖母,一切都順利。”容晟容放拱手,恭敬的回道。
皇後瞟了一眼容珏,笑着對太後道:“容晟放兒二人從弱冠開始,便替皇上處理這些事兒,早已熟練,鮮少會有差錯。”
太後對容晟容放很是滿意,“晟兒放兒确實是能幹的孩子。”說話時,也暗暗的瞟了一眼容珏,眉頭皺了皺,眼底閃過一絲不确定。
容晟容放謙虛應道:“皇祖母謬贊了,兒孫不敢當。”
“好了好了,皇祖母可從來不虛贊人的,說你們能幹便是能幹,可莫要跟皇祖母都來這一套虛的。”太後笑嗔着,又看看他們左右,微微蹙眉:“晟王妃和放王妃呢?怎麽不見人?”
“王妃和放王妃都進宮了的,而且方才都還在司樂的那邊忙着,如今不知去哪了。”容晟道。
“聽說晟王妃有孕了是吧?”太後一臉歡喜的道:“既然有孕了便要多多歇息,可莫要累着身子了。”
皇後也嗔怪的看了容晟一眼,“晟兒,蓮兒身子本來就嬌弱,如今有身孕要多加小心才是,知否?”
容晟:“是。”
晟王妃有孕的确是喜事,皇後和太後兩人恍若興緻都在這上面了,皆笑吟吟的一邊說着小孩子之事一邊往宴會席間走。
慕輕歌等人也跟了上去。
慕輕歌在後面看着彼此笑得欣喜的神色,卻覺得兩人的笑都有一種笑裏藏刀的覺。
其實宮裏也不盡然是嚴肅的,在皇後和太後走了之後,年輕人之間倒是聊得挺開的。
端木流月桃花眼笑眯眯的,“小歌兒,原來你今天也要彈曲兒啊,那今天本世子可有耳福了。”
“”
慕輕歌懶得理他,今天她第一次察覺到了太後如此明顯的敵意。
今天,她恐怕不會好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