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歌的畫是橫幅的,容擎之派了四個人走過去,每兩個人捏着畫的一端,展示給衆人看。
天啓權臣大多數都對慕輕歌的畫都不抱期待,所以都沒有第一時間擡眼去看,卻不料,在畫展示出來的那一刻,聽到一陣驚歎聲!
“天!真不愧是驚世畫作,絕不虛名啊!”
那些沒有第一時間擡眼去看的人,聞言很驚訝,紛紛擡頭去看,這一看,也驚得眼珠子大張,“這,這當真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畫出來的畫?”
慕輕歌的畫出來之後,驚歎聲抽氣聲,接踵而來,人人雙目都盯着那兩幅畫看。
在畫展示出來的那一刻,赤蒼莽和蒯烈門怔了一下,眼底全是不敢置信!
“哈哈,好畫,好畫!”皇帝看着慕輕歌的畫龍顔大悅,“我天啓也出神筆之手了啊!”
皇帝對慕輕歌的畫贊譽甚高,天啓權臣都驚了驚。
皇後美目含笑,點頭附和:“珏王妃如此年輕,能畫出這樣的畫,當真讓人吃驚,也難怪亦道姑姑會做出這樣的懷疑啊。”
慕輕歌心一動,皇後這話是随意說的,還是在替亦道姑姑說話?
這麽想着,正要以餘光看向亦道姑姑,卻見她已經從原來的地方走了過來,跪下來五體投地的道:“草民見識短淺,草民有罪,還望皇上處罰!”
動作還真快,皇後一句體恤的話下來,就迫不及待的認罪,當真是讓人深思啊!慕輕歌眸子眯了眯。
“皇上,依哀家之見,亦道姑姑其實也沒有大過錯,隻是太過認真了。”太後也溫和的笑着看着皇帝道,“就算是哀家做評委,哀家也會覺得太過驚奇。”
“驚奇?”皇帝眉心一動,笑着問:“母後這話怎說?”
“皇上你想想,珏王妃雙目失明十年,前些日子才複明,會寫字作畫已經讓人吃驚了,誰能想到她能有如此神筆?”話罷,太後又笑着道:“況且,珏王妃畫的可是皇城。皇城這樣的遠視之景,如果沒有過仔細的,認真的,很長一段時間的觀察,恐怕是畫不出這樣的畫來啊。”
太後的話很是溫和,表面上沒有一點攻擊性,而且是爲亦道姑姑說話的,也沒有明顯針對慕輕歌的意思,隐約之間還能聽出一絲贊美來。
但是,隻要是精明一點的人,都能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她先是說慕輕歌才剛複明不久,後面又說這樣畫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觀察才能畫得出來……
這話已存在了矛盾之意!
隻要細想,都不會覺得這是一種贊美,而是不着痕迹的再一次将慕輕歌往作弊的話題上引去!
“母後言之有理。”皇帝臉上的笑意淡了些,看着慕輕歌道:“珏王妃,你才複明沒多久,理應沒能如此仔細的觀察過皇城,還是遠景觀察,你是如何能畫出這樣的畫來的?”
慕輕歌哪裏會聽不出太後的弦外之音和皇帝的試探,她不答,反問:“不知皇上可曾聽過一本書?”
“書?”皇帝挑眉,“什麽書?”
“《帝都附錄》”
衆人聽着,覺得有些陌生,但是也有人表示看過。
皇帝眸子看向她,道:“朕曾浏覽過一二,那是一本關于帝都的特色描寫書籍,著作者甚有才情。”
“是一本很不錯的書。”慕輕歌颔首,“我從沒仔細的觀察過皇城,但是我看過這一本書。”
皇帝還沒說話,太後很輕很輕的笑了一下,“珏王妃,你作畫和這一本書有何關系?”
“有關的。”慕輕歌淡淡道:“因爲這畫是我根據書裏一篇皇城錄的一段描寫,想象着畫出來的。”
此言一出,衆人驚了驚,“不會吧,沒觀察過皇城,根據一段話就能畫出這樣的畫來?”
慕輕歌恍若沒聽到衆人的議論,不緊不慢的道:“皇上若是不信,我可以将那一段話念出來。”
皇帝颔首,“好,你便念來聽聽吧。”
慕輕歌聞言,淡淡道:“如果可以,大家可以一邊聽我念一邊看着畫觀察,便知我的畫有沒有錯了,裏面提到的事物,畫中幾乎都畫有。”
皇帝饒有興味地,“好,一邊觀畫一邊聽描述,倒也是一件奇事!”
慕輕歌笑了一下,也不廢話話,念道:“一日,與朋遊于皇城。皇城乃天子腳下也,城東至城西,十裏有餘,長途無阻,兩旁富庶,豐衣足食。城東有虹橋相連,其态極嚴,兩端勾心鬥角,石階朗朗,長兩百餘米。虹橋兩側翠湖岸柳,飄影成雙,湖内蓮蓬密密,采蓮……”
衆人以爲那隻是一段幾十字或者一百來字的畫,然而,慕輕歌不緊不慢的足足念了半刻多鍾!
至少有一千多字!
衆人聽慕輕歌從第一個字年到最後一個字,期間沒有一絲遲疑,字詞清晰的将這一千多字念下來,都吃驚不已。
那麽一長段話,她竟然了然于心?!
在場很多人都非常意外。
皇帝亦是,他是一邊看着畫一邊聽着慕輕歌念的,慕輕歌越念,他臉色就越肅穆幾分。
不過,皇帝還沒開口,容穎這個小猴子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掙脫容晟的壓制,從一側蹦跶出來,興沖沖的跑到畫前,近距離的觀察,然後好高興的告知衆人:“根據四王嫂的話,那著作者從城東到城西大街上時已經正午,‘天大熱,人影稀稀,前後望盡街頭半百人也’,而四王嫂這一條街正好畫了五十人啊!”
容穎這話一出,衆人吃了一驚,竟然能畫出那麽多人來?!
有了容穎這個先例,端木流月桃花眼閃爍着,也忍不住笑嘻嘻的走上前來,跟着觀察起來,一邊觀察一遍啧啧稱奇,“真的啊,不但城西這人數吻合,就連這翠湖中的船隻數量也吻合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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