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對慕輕歌話裏‘我們府中’這一個詞頗爲滿意,點點頭,道:“待會回去我修書一封給華老說一下。”
慕輕歌有些擔心:“然然受傷的事先不要說。”華府已經夠人丁單薄了,華懿然有個風吹草動或許都會讓老人承受不住。
上次她去華王府,華老看起來雖然挺硬朗的,但是身子毛病其實不少。
這些事還是瞞着好,她不希望華老因出什麽事。
“我知道。”容珏眸子睨着她,深深地:“我說她留在府上和你玩兒。”
“好。”慕輕歌點點頭,掙開容珏的手臂,走近華懿然,一邊将她搬起一邊不着痕迹的捏着她的手腕把脈。
華懿然的脈象已經平穩了很多了,慕輕歌松了一口氣。
不過,毒這玩意兒不能小觑,爲了避免有毒素會積聚在華懿然體内,回府之後她還是再給她調幾劑藥排一下毒吧。
“二王兄這是中了什麽毒啊?”
問這話的人是蒯紫映。
由于環境的緣故,北陵是藥理大國,北陵之人尤其擅長用毒。
蒯紫映自小聰明伶俐,學什麽都快,也有一身好毒功。在慕輕歌和容珏走開的時候,蒯烈風給蒯烈門喂慕輕歌給的解藥,而蒯紫映看蒯烈門血液詭異,血液氣味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覺得稀奇,便探手過去查看了一下蒯烈門的中毒情況。
這一看,她發現蒯烈門手臂上的傷口又腐爛的迹象,有一股惡臭味,同時還有一股詭異的燒焦味。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傷口,隻覺得一點頭緒都沒有,便開口問蒯烈風。
蒯烈風先蒯紫映一步探過蒯烈門的狀況了,聞言無風無波的眸子看了一眼慕輕歌,眼底沒什麽情緒的說了二字:“不知。”
蒯紫映怔了一下,“大王兄,您在跟我說笑麽?”
她大王兄是誰啊,要知道他可是蒯氏一族百年來在藥理方面最有天賦之人,北陵之人研制出來的毒,幾乎沒有他解不了的。
如此一個天才般存在之人,他居然回答她不知道!
她深深的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蒯烈風涼飕飕的瞥了她一眼,從那一眼,蒯紫映隻道蒯烈并不是在跟她開玩笑,他是真的不知道!
“竟然連你都不知道……”蒯紫映喃喃,隻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蔓延到發尖。連蒯烈風看一都不知道是什麽毒,那麽,下毒的人到底是有多厲害啊!
“大王兄,二王兄這毒是誰下的?”蒯紫映連忙問:“你來的時候,那人還在不在這裏?”
蒯烈風皺了皺眉。
在他心裏,蒯紫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起碼是他見過的女子力幾乎是最聰明的一個。所以,他完全想不到蒯紫映會問出這樣沒腦的問題。
難道,方才的種種,還不足以表現,慕輕歌就是那個給蒯烈門下毒,并将他弄成重傷的人麽?
要知道,如果不是慕輕歌對蒯烈門下了他一嗅也沒能有頭緒的毒,他何必浪費這麽多時間和她糾纏?
難道她以爲他之所以和慕輕歌糾纏那麽久,是因爲她抵在蒯烈門脖子上的,他一腳就能踢開的短劍?
紅翎公主和畫晴郡主的心思都不在蒯烈門身上,她們隻看到蒯烈門臉色不好的被慕輕歌踩住了腦袋,卻想不到蒯烈門不但受了重傷,還中了毒。
紅翎公主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對蒯烈風道:“北陵大王子,二王子好像傷得挺重的啊,要不要将二王子送進宮中,讓禦醫瞧瞧?”
蒯烈風還沒開口,蒯紫映就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就莫要勞煩天啓的禦醫了,爲了性命着想,我們這一次前來天啓可是帶了自己的禦醫來的。”
隻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聽出,蒯紫映這話就是諷刺天啓國的禦醫醫術比不上北陵禦醫的醫術。
紅翎公主哪裏會不懂蒯紫映的意思,自己一番好意卻換來了一頓冷嘲熱諷,高傲如她,臉色怎麽可能會好看。
她有些委屈的咬咬唇,一雙眸子看向蒯烈風,蒯烈風卻恍若未見,對其他幾個北陵人道:“将二王子送回驿館。”
話罷,他站起來轉身離開。
北陵人齊齊跟了上去,齊齊離開了。
紅翎公主臉色更加不好看了,看着蒯烈風的背影,咬了咬唇。
“莫要傷心。”畫晴郡主輕輕拍拍紅翎公主的後背,溫順的眸子一閃,聲音很輕的道:“二王子第一天來我們天啓卻又是受傷又是中毒的,大王子心情怎麽可能會好。”
紅翎公主聞言,像是被提醒了什麽似的,收回視線抿唇往慕輕歌這邊靠近幾步,像是看什麽蛇蠍一般狠狠的瞪着慕輕歌,“二王子中毒受傷了,你爲何還要對他落井下石?你是想将我們天啓和北陵的關系僵化麽?你到底有何居心?”
慕輕歌聞言眨眨眼,笑了一下。
敢情這紅翎公主和那個蒯紫映一樣,都是認爲蒯烈門身上的傷和毒與她無關?她隻是覺得好玩才用短劍來威脅一下蒯烈門?
丫的,這智商真是夠了!
慕輕歌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覺得自己沒法回答她這樣的問題,懶得去理會。
“本公主問你話!”紅翎公主見慕輕歌甩也不甩她,氣得直跺腳,“你當衆侮辱二王子你還有理了,你……”
她話還沒說完,容珏眸子冷冷的往她那一瞥,眸光冷如冰窖,她心頭一顫,抖着唇住了嘴。
“走吧。”一切準備好,容珏對慕輕歌道。
“好。”慕輕歌點點頭,對将華懿然搬上台架的人叮囑道:“大家要小心一點,然然身上中毒,體内器官現在正處于脆弱時期,用力過猛很容易傷害她的體内器官的,切記切記。”
“是。”
準備好之後,慕輕歌和容珏還有衆人一起離開了。
容珏離開的時候,看都沒看兩人一眼。
畫晴郡主咬着唇看着,臉上意外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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