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滄海把面前的果汁一飲而盡,砸吧砸吧嘴,歎了口氣說道。
“少林出了這個這麽的席,真是幾百年的緣分。”
百人山嘿嘿一笑:“诶你說,這少林會不會以後出現女弟子?等這個席當上了核心級别的長老的時候。”
兩人打趣了一會夢遺和尚,接着百人山問起了正事。
“那個殺人魔最後殺了多少人?”
萬滄海本是笑意滿面的臉瞬間拉了下來,有些沉重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杯子,随後歎了一口說。
“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是還沒趕回來,多少人是死在追捕行動中,都是未知數,百兄弟你們不老長春谷的人呢?”
百人山聳了聳肩:“剛出門半個月,大長老直接下令讓他們回不老長春谷了,你也知道,我們那鬧出那麽大的事情。”
萬滄海點點頭:“也對,徐教主這一次太過分了。”
“最高之下皆爲蝼蟻,過分就過分吧,他欠的人命債也還了,死的比我們的人還多,關于最高之間的想法,咱們沒什麽說的,也沒什麽好說的,更沒什麽可以說的。”
萬滄海點了點頭,有些沉默,他注視着百人山,這個充滿了謎團的人。
江湖都說他是第二個活了兩百多年的人,與不老長春谷大長老是一個年代的古老前輩,隻不過在百人山的身上,萬滄海看到的不光是這些。
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縱使看起來猶如常人一般,隻不過那份骨子裏的冷漠,還是讓萬滄海感覺到了。
這些人命,在這種前輩的面前,便都是浮雲麽……萬滄海的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然後将其深深地壓在了心底,沒有表露出來。
至于一開始萬滄海跟周若柔與百人山的相識,還有第一次見到百人山時對方所說的話,萬滄海也不過認爲這是一個前輩高人的惡趣味或者說是無聊的消遣。
萬滄海倒是誤會了百人山了,百人山想的是,這些追捕那個殺人魔的人,都是懷着殺人的心去的,被殺也沒什麽需要抱怨的,殺人者人恒殺之,難道還要讓那個殺人魔蹲在原地等他們殺麽。所以百人山對這些前去追捕的人,沒有一絲的緬懷。
想許久,萬滄海還是沒忍住,說道。
“其實我很好奇,當一個人位于江湖的最高處的時候,他是什麽樣的心态?”
百人山聞言笑了笑:“心态?我哪能了解。”
“貴谷的大長老,便是這天下最高的幾人之一,百兄弟身爲她的弟弟,一個時代的人,也不了解麽?”
百人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萬滄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吟吟的看了一眼舞台上的歌舞,開口說道。
“最高的幾人之一?在這個天下,或許隻有一個人配得上這個稱呼,或者說,這個稱呼配的上她。”
“百兄弟說的是單通神單幫主?”
“單通神……他距離那個位置,還差的太多了。”
萬滄海還想問幾句,可是百人山打斷了他,說道:“好了,萬兄,有時候知道的太多,那便煩惱的越多。”
接着百人山拿起一塊果脯放進嘴裏,一邊嚼着一邊說道。
“平常你也不這麽多問,看來這次請我來美人樓,倒是有人讓你來的喽?”
萬滄海沉默了一下,他感覺自己有些理虧,對方那麽高的輩分,都屈尊的跟他稱兄道弟,可是自己卻東說一句西說一句的想要打聽些事情,萬滄海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百人山的信任跟交情。
感受着萬滄海的情緒,百人山聳了聳肩說道:“想來讓萬兄耿耿于懷的事情,肯定是這次的追捕行動了,八大門派的唯有我不老長春谷損失最低,消息也是我不老長春谷傳出來的,自然像是個陰謀。萬兄,你的性格不像是能夠想到這個問題的人,那就請你轉告想要讓你問這個消息的人,告訴他。”
百人山将果脯咽下去,盯着萬滄海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
“我不老長春谷想要削弱七大門派,豈會用這種吃力不讨好,吃羊一身騷的計謀?瞧不起誰啊?”
說完這話,百人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起來,徒留萬滄海一人在這裏着呆不知道想什麽。
時間逐漸過去,轉眼之間已經到了子時了,舞台上的歌舞也漸漸步入尾聲,那些美人樓的客人們也多數進了房間,開始了自己夜晚的奮鬥。
就在這即将曲終人散的時候,百人山雙眼猛的一睜,叫醒了一旁呆到睡着的萬滄海,在對方迷惑的眼神中說道。
“有兇氣。”
此時大廳中沒什麽客人了,夢遺和尚就在這倆人的不遠處,聽到百人山這樣說,夢遺和尚很贊同的看着身邊的大胸姑娘,點頭說道。
“百總管說得好,的确很兇。”
白了一眼夢遺和尚,百人山看着門外,他的人自覺清晰地感應到了一群滿懷殺意的人,這股殺意他太熟悉了,在洛陽的淩雲殿中,那個纂養殺手的機構中,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
不懼生死,無心無我,這群殺手隐藏殺氣的手段太過完美,讓八大門派頭痛不已,可是百人山的人自覺直指他們的腦海,清晰地感受着他們不斷翻湧的殺意。
這些淩雲殿的殺手,都是對八大門派滿懷仇恨的人,他們或多或少都受到八大門派的傷害,再加上獨孤洛潛移默化的洗腦手段,這幫殺手便是活生生的人間兵器。
來者六十人,強弱未知。
百人山看了眼周圍的人,皺着眉,走到夢遺和尚那裏,一把把他拉起來。
“沒喝多吧?”
夢遺和尚一臉懵逼的看着百人山:“百總管,貧僧這還正忙着觀察這幾位女施主的兇相呢。”
百人山轉頭看向門外,諾大的門口不知何時已經被一群黑衣人堵的嚴嚴實實,他們盡是黑衣蒙面,腰間整齊的挎着無鞘長刀,雪亮的刀鋒閃着攝人的反光。
“現在,你真的需要化解一下這些女施主的兇相了。”
黑衣人群旁如無人的走進大廳,幾名維護秩序的護衛攔住了他們。
“這裏是美人樓!想要鬧事的滾出去!”
護衛的聲音很大,說的話聽起來也很桀骜,可是在這揚州城,美人樓作爲第一樓,的确有這個資格。
領頭的黑衣人瞥了一眼攔在自己身前的手,隻見他肩膀微微動了一下,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徹了大廳。
五名護衛,此時的胳膊都齊刷刷的掉了下來,血液噴湧的像是五道噴泉,萬滄海與夢遺和尚雙眼一縮。
好快的刀……
那名領頭的黑衣人仿佛從未出過刀,僅僅隻能看到他的肩膀微微一動,而唯有那刀尖低落鮮血的長刀,才能證明他砍下了那五個護衛的胳膊。
五個護衛捂着自己的胳膊癱在地上扭曲,像是一條條染血的蟲子在翻滾,領頭的黑衣人嘴唇微動幾下,聲音從蒙面巾下透出來。
“聒噪。”聲音沙啞如同枯木。
說完這話,這名領頭的黑衣人便走過這癱在地上的五名護衛,每當他走過一人,他的肩膀就會微微一動,随後他腳下的護衛就會被割喉而死。
他走了五步,肩膀顫了五下,帶走了五條人命
夢遺和尚用桌布擦了擦滿是油污的手,站起來看向那名領頭的黑衣人,嘴裏嘀咕着。
“果然有兇……洛陽…淩雲殿…無常刀段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