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錯了。”
“你不是陰陽人爛屁股,你是爛屁股陰陽人。”
齊天府顫了一下,他是喜歡跟人吵架,對罵,但是他可不喜歡單純的被人罵。
不喜歡又能怎麽樣,齊天府隻好點點頭,沉默不語了,生怕百人山又閑的沒事再找個話題罵他。
百人山繞着齊天府走了幾圈,托着下巴,嘴裏不斷出嗯的聲音,還滿意的點點頭。
這幅像是老屠戶殺豬前端詳肉豬的架勢讓齊天府有點冒汗,幹巴巴的說道:“百總管,有什麽事麽?”
“不不不,沒什麽,就是看到你心理甚是歡喜,我說齊席啊,你來的正好,咱們去美人樓一趟,給我澄清澄清事情,我特娘根本就見過天音一面,還沒聊騷她,她這話不是污我名聲麽。”百人山一連串的說出來,齊天府則是臉色猶如鍋灰。
合着我想要的姑娘,看上了你,你卻十分嫌棄的不想要,而且……還非要拖着我過去?!
齊天府用自己爲數不多的文化知識在心裏罵了百人山個遍,不過臉上還是挂上笑,那白撲撲的粉刷刷的掉、
“剛好前天未曾盡興,百總管既然相邀,在下求之不得。”
百人山轉頭看向阿爾托莉雅,神念傳音道:“我敢肯定那個天音絕對有個大陰謀,她就是個瞎子,也不可能對個一米二的小孩玩真愛,她又是聖火教的聖女,功名利祿也沒什麽好求的,絕對有個大陰謀,阿爾你來保護我,咱們去看看。”
阿爾托莉雅點點頭,百人山這說的的确是合情合理。
百人山松了口氣,心想終于蒙混過去了,讓齊天府在前面帶路,三人一路來到了美人樓。
美人樓中,這天正是天音又一次閑的無聊出來晃悠的時候,好家夥,整個美人樓的客人都來了,一排排的坐的跟小學生一樣,什麽高檔區的客人有雅間沒?愛來來不來滾,就一個闆凳,愛聽聽不聽滾。
美人樓的第一所樓閣乃是這個建築群中第二大的樓閣,占地極爲廣闊,一共三層,中間位置爲空的,隻有一層,也正是各種舞台表演的地方,從一層到三層都可以看到。
天意随意的坐着,她沒有選擇在舞台中央,而是選擇坐在了一個偏僻的牆角,讓人空出二十米的距離,看上去像是一個個眼紅燥熱的大漢把一個姑娘逼在了牆角裏一樣。
魅惑男人似乎已經成了天音的本能了,這個位置,背後的牆角,還有被圍的水洩不通的人群,都能激這些人的***如果不是早有那些不開眼的人被美人樓的護衛打了出去,相信現在已經有人撲上來蹂躏這個看起來嬌柔又陷入絕境的女子了。
想得到又得不到,距離天音最近的一排人便是這樣想的,他們喘着粗氣,雙眼紅。
拂動琴弦,撥拉彈唱,這曲子整篇都是透着哀怨與絕望,唯有末尾又一改前面的氛圍,變成了一種透着希望與期盼的音調,仿佛在暗示什麽人把她從這個青樓中帶出去。
行爲動作一颦一笑都帶着天然的妩媚,可是這彈奏時那歡笑中又猛然沉默一下的哀怨神情,還有那水瞳中泛着的晶瑩水光,卻像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在這可憐的樓中當着一個可憐的人。
男人的想象力是豐富的,尤其是面對一個他們得不到的女子,對方或許對自己笑一下,男人就會覺得這是對方對自己有意思。
這不,一曲彈奏完畢,多少人下了決心,一定要給天音贖身,這種女子不該在這個青樓中,不該活的這麽朝夕不保。
好麽,他們哪知道天音就是這美人樓的老闆,正兒八經的老鸨,而且頗爲諷刺的是,他們這幅神情,隻是天音的惡趣味而已。
隻不過一個頗爲稚氣的聲音打斷了這些男人的聯想,也讓天音那僞裝如渾然天成的各種神情,瞬間垮了一下。
“你不是盼着讓我給你贖身麽,我帶了一千一十三兩銀子過來,咱走吧?”
一千多兩銀子,不是個小數字,可是對于天音這種天下第一花魁,可以說這個銀子完全是在諷刺,在貶低,這不,多少自诩爲理解了天音琴中含義的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就站出來了,沖動的就直接開罵了。
“呸,回家吃……”
這個回家吃奶的奶字還沒說出來,這人就被他的朋友捂住了嘴,差點把他憋死,他朋友小聲說道。
“不想活了?!那是不老長春谷的總管!”
人群轟的散去,露出百人山與阿爾托莉雅兩人,一旁的齊天府也想跟着人群走,卻被百人山喊住了,隻能無奈的站到兩人旁邊。
百人山笑吟吟的說道:“天音姑娘,聽說你對百曉生我一見鍾情了?今天我略表心意,一千三一十四兩銀子,這可是暗含一生一世的諧音呀。”
天音有點尴尬,這話她怎麽接,她放出這個消息,不過是爲了唬走齊天府,也是爲了通知百人山,暗示自己想要見百人山一面,可是現在百人山直接過來了,還擺明了要說那贖身的事,這就尴尬了。
“天音便是美人樓,百總管的心意,天音感激不盡,可美人樓何止一千多兩……”天音的聲音透着哀怨,仿佛是因爲這美人樓不放她一般。
“世道無常,既然貴樓不能成人之美,百曉生也是失望至極,那隻能跟天音姑娘再叙叙舊了。”百人山也沒接着聊騷對方,身邊還有阿爾托莉雅呢,他豈敢再作死的聊騷下去。
天音諾聲稱是,把齊天府攆走,百人山帶着阿爾托莉雅就在衆人半妒半懼的眼神中走出這所樓閣,往第三所樓閣前去。
依舊是初次見面的那個樓閣,依舊是無人,隻有身份爲八大門派長老輩的才能符合美人樓的貴賓要求,而達到這個要求的,那些子長老們,誰還來你麽個地方?
坐待椅子上,椅子上鋪着的皮絨讓百人山舒服的哼了一生,接着開口說道:“天音聖女這麽張揚的散步這個消息,隻是爲了讓我過來,不知道有什麽事敢讓你這麽呼來喝去我?憑你是聖火教聖女麽?”
天音搖了搖頭,疑惑的看了一眼百人山身旁的‘潘親傳’,她一路上行走之中展示的各種魅力,如果說是百總管的話,那是長老輩的,還是其中的佼佼者,有這份定力是應該的,可是這位潘親傳竟然都無動于衷,這讓天音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對于百人山的話,這位聖火教的聖女沒有表示出什麽擔憂得罪一個八大門派長老輩佼佼者的擔心,嫣然一笑後柔聲說道。
“百總管莫要吓到妾身,上一次,百總管可是把妾身吓的心驚肉跳的。”
看着天音那随着上身動作不斷晃動的波濤,百人山這作死的心又萌了,調戲的說了句:“心驚不驚我不知道,不過你的肉是真的跳了。”
說完這話,百人山就心理罵了自己一聲作死,接着連忙轉移話題:“閑話不多說了,你我心知肚明,也沒必要試探什麽,想來單通神單幫主一定已經知道了洛陽關于那個名叫洛的人的消息。天音姑娘這麽大張旗鼓的找我,是單幫主想要讓你傳達什麽話麽?”
天音聽到百人山調戲的話,先是一愣,接着正準備說話,卻被百人山轉移話題的下一段話打斷了,聽完百人山所說,天音笑了一下,開口道:“百總管的性格真是實誠的令妾身欽佩,義父的确想對百總管說幾句。”
聽到義父這兩個字,百人山心中一股無名火升了上來,仿佛在憤怒什麽,可是始終抓不到那憤怒的點,這股無名之火的憤怒來得快,去的也快,幾個呼吸便消失了,百人山隻能感覺到内心中一陣陣的空虛。
把這份空虛壓在心底,百人山說道:“義父……看來聖女閣下不光是聖火教聖女,原來還是五湖四幫的公主呢,你的義父,單幫主,想要說什麽?”
天音看了一眼阿爾托莉雅,沒有說話,百人山則是開口道:“不用擔心,潘親傳與大長老的關系,類似于你與你義父,這種事情沒必要背着她。”百人山這是話中有話,還是隻有他自己能聽懂的諷刺話,他覺得這天音聖女跟那單通神,估計就是個‘幹爹’‘幹閨女’的關系,恩……幹的關系。這個關系大概跟阿爾托莉雅是尼祿的心上人差不多。
驚奇的看了阿爾托莉雅一眼,那平靜的神色讓天音感受到了一種榮辱不驚的大氣,點了點頭,天音開口道。
“義父想說的是……”
“洛的确是義父幫主他走進太師府,并且一路暗中協助,才讓對方當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幕僚之位,不過百總管要是想用這個消息來要挾五湖四海幫,那麽迎接百總管的将不再是天音,而是來自于五湖四海幫四十五名堂主的圍攻。”
這句話,透露的消息太多了,多的讓百人山靠在椅子上呆了半天,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看來單幫主是誤會我了。”
“百總管的确消息靈通,義父在這些事上不需要任何人的指點,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提示,哪怕百總管與那位大長老都是得以過數百壽元的老前輩……”
點了點頭,百人山帶着阿爾托莉雅轉身離開這裏,走出美人樓的建築群,來到了街上,此時天色已經漸晚,烏雲密布看不到月亮,仿佛又一隻手翻雲覆雨遮天蔽月蓋在了揚州城上。
“麻煩了……”
“我想我明白是什麽事才讓視項九州爲一生死敵的單通神這麽堅決了……”
“單通神還以爲獨孤洛是他暗中相助上來的太師府二号人物……”
“老二容不下老大,于是獨孤洛這個被單通神‘一手扶持’上來的老二,想要幹掉老大了…這特娘的正常了…而單通神,也應該籌劃許久了……”
“神**的這手布置,武林盟主都讓人耍的團團轉,這天下八大派,天下的魁八大派,天下的八大霸主,合着都讓人家跟逗小孩玩一樣的撥弄。”
“虧單通神想得太多,誤會我知道他與獨孤洛有交易,不然死都不知道在哪一點出錯了。”
“他特娘的哪能想到獨孤洛跟項九州就是一個人,媽的裏合外應搞洛陽,你這完全是打鬥地主的時候跟地主串通一氣開局王炸接着出張三啊,還是明牌打的。”
百人山嘴裏碎碎念的說着,他有點萬念俱灰,既然目前最大的助力,單通神,都讓人家玩成了助力,那麽獨孤洛到底還有多少暗手,這幾百年的布置,百人山想不明白自己要怎麽做才能破開這獨孤洛布下的天羅地網,況且……如此的大局,隻是爲了求戰争死人,然後用龍脈冢收魂的話,實在不必如此複雜。
想着這些想法,百人山憂心忡忡的往回去的路上走着,如果說因爲戰争而導緻死人無數的魂魄都不是獨孤洛想要的,那麽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歎了口氣,百人山不再去想了,無論對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比把無數魂魄化作力量都要重要,那一定是可怕至極的目的,預期在這裏毫無頭緒的想,不如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