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與百人山有明确的目的,或者說,尼祿是一個有明确目的的人。
比起百人山愛好的混吃等死,尼祿吸了原來的大長老一身真氣後,便已經開始了相應的計劃。
一山不容二虎是肯定的,大長老這個身份,與其說是然物外,倒不如說隻是一個核威懾,一個屬于不老長春谷的核威懾。
比起其他門派各類武技的爆炸性提升,不老長春谷的中庸路線還是太過于平凡,縱使沒有短闆,可是也沒有一錘定音的武技。
哪怕不老長春谷親傳也好,普通的長老也好,都跟其餘大派的同等身份之人可以打的有來有回,可是位居最高的幾人,戰力卻始終要比其餘大派的人低上那麽一點。
這是門派核心功法的問題,不老長春谷的長處也并不是這個,不老長春谷最大的優勢,便是功力的碾壓性。
我功力大你幾倍,你能揮數百倍的破壞,哪怕我揮的不如你,也能揮個幾十倍,再加上這真氣的數倍碾壓,絲毫不若于任何大派壓箱底的人物。
不老長春谷的谷主很清楚這些,那幾名核心的,有排名的長老,也知道這些,所以他們哪怕在尼祿一出山就知道這不是大長老,可也隻能捏着鼻子認了。
沒辦法,最高武力威懾被換人了,還能怎麽?難道公諸于世圍剿一下?
别的大派知道這事後絕對普天同慶一下,緊接着他們要做的就是把不老長春谷給滅了,分割了,畢竟這一州之地的資源,哪能給一個名副其實的門派用?
不老長春谷最核心的幾人,便是知道,也隻能認了,捏着鼻子認了,他們就算想到了對應的辦法,也要先撐過這段時間,不然失去了核威懾的不老長春谷,覆門之日便在當下。
原版的大長老爲了保持不老長春谷碾壓性的真氣,所有壽終正寝的那些個不老長春谷之人,都會将真氣渡入原版大長老的體内,而現在那些真氣,自然歸尼祿所有了,不老長春谷的谷主也好,還是那幾名核心的長老也好,說真的還不夠尼祿一隻手打的。
當今江湖的八大門派,不真刀真槍的動手,那還能拼拼弟子啊什麽的,可是真刀真槍的開幹了,門派的最高武力便是一切,一人可翻山倒海,來再多的雜兵也是白送,諸如親傳弟子這些,在江湖上可以說名滿天下,可是在八大門派的互相鬥争中,這些親傳弟子也就比炮灰高個檔次罷了。
畢竟他們隻是一個門派這一代的精英,而不是這個門派數代形成的中堅,也不是這個門派的頂梁柱。
尼祿的目的很明确,她要的是完全掌握這個門派,這個割據一州的頂尖門派,而且她還有更多想要的,要的是以這個門派爲基石,來爲她征戰這個天下起到作用。
就武力而論,哪怕她現在自己明言跟不老長春谷沒關系了,她這一身功力,其餘門派會去找不老長春谷的麻煩,但是卻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來找她的麻煩。
尼祿要的可不是這個,她要的是這個天下,而這個前提是,她必須有能夠管理這個天下的班底,不然一個孤家寡人,就是她成了天下第一又如何?難道還能靠自己一個人統禦這十州之地麽?
不老長春谷谷主,想要保持門派不滅,不吭不動的像是個死人一樣窩着,唯一的動作也就是試探試探尼祿的作風之類的事情。
而尼祿卻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如何在盡量保持不老長春谷班底的情況下,讓這一個門派隻有她一個聲音!
百人山要做的便是協助一下,自由揮,尼祿也沒具體交代他,以尼祿的驕傲,性格,手段來比,百人山跟她差的太遠了,差的有些過分。
不過百人山還是按照自己的做法來幹了,在尼祿的眼中,這種作法不算什麽精妙,也不算什麽失誤,反正來回不過一場遊戲,欲得天下也好,完成任務也好,都是尼祿無聊的消遣,尼祿也盡量的配合下百人山狐假虎威。
“不老,長春,說來倒是天方夜譚,可也有了類似的方法,不然我不老長春谷實在愧對這個名字。”百人山說道,在場的七名長老豎起耳朵聽着。
“爲什麽我們不老長春谷隻有一名大長老,除卻大長老的天資無人可比之外,一份特殊的功法卻也造就了大長老的不可複制性,而今日大長老召集諸位前來,也是爲了讓在下與諸位說道說道,說道說道爲什麽這揚州的事情,還需要大長老法駕親臨。”
在場七人陷入思考之中,以往也并非沒有什麽大事生,諸如五十年前的項九州橫空出世,大長老都沒從洞府中走出來,而現如今卻因爲一個墓穴出世的消息直接從洞府中出來,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揚州,要說沒有什麽貓膩,在場的人誰也不信。
百人山看這幾人已經被他的話帶到溝裏去了,當下趁熱打鐵的繼續忽悠。
“不老,長春,這名字說來也奇怪,我們不老長春谷的立身之本,想來各位也知道的清楚,乃是如意決,可是爲什麽我們會叫不老長春谷?”
“這一切要從三百年前說起,而大長老的年齡,諸位也隻有一個大概的推測,卻從未知曉詳細的,那些早已經死去的前輩先人便是爲了保持隐秘,從未說過大長老究竟活了多久,在這裏,在下倒是可以先說出來了。”
百人山豎起三根指頭,話語猶如洪鍾大呂震在了七名長老的内心,不是他的聲音多大,而是他話語中的内容震撼。
“三百多年前,不老長春谷剛剛創建之時,便早已活着了。”
七個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他們不是沒懷疑過百人山的話,可是他們都知道,這裏的一舉一動絕對會在大長老的監視之下,一層樓房的相隔,哪裏阻攔的了一個功力通天之人的探測,而百人山敢這樣說,肯定便是得到了大長老的授權。
一個功力通天之人,犯得着費這麽大勁騙自己幾人?在這個條件下,七名長老對百人山的話不說深信不疑,可也信了大半。
“我們的資料記載也好,口口相傳也好,都止步于三百年前,仿佛咱們門派一出現,便就是那割據一方的頂尖大派,在此之前的資料,卻都消然無影。”
“我們也經曆過奮鬥,經曆過厮殺,經曆過一步步千辛萬險,終于才踏上這一方魁的寶座,到了現在的地位,這本該大書特書的資料傳記,卻一個字都沒留下。”
百人山此時便是一個說書人,說着這古老的傳說,他此時說的倒還真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在蒼臨院的書房中,清晰地記載着這些東西,不如說不老長春谷的前身門派,興起後的改名,還有諸多隐秘。
不過這些資料隻存在于蒼臨院中,存在于獨孤洛的叙說之中,她當年帶領着九大門派,讓這九大門派都成了一州之主,也最終将這九大門派的人殺了太多,埋葬了太多,隻留下了效忠于她的班底,帶領着這九大門派展,按照她的布置與想法展,那些資料也好,記載也好,都被她焚燒了一空。
九大門派也隻剩下了她的班底,仿佛傀儡一般按照她的想法開始運作,展,終究展成如此的樣子,期間也不是沒有她沒殺淨的,隻不過那三兩隻小貓小魚的,哪怕說的再多,誰又相信呢?
百人山繼續說着這半真半假的話語:“爲了保密罷了,哪怕抹殺了前人的功勳,也要保密的一樣東西,便是不老長春之秘,讓人突破壽命的限制,得以幾百年壽元的秘密。”
七大長老現在連呼吸都沒有了,他們生怕自己的呼吸聲音打斷了百人山的話。
“想要不老長春,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多活個幾百歲,倒也是可以的。”
百人山的前半句話差點讓七名長老罵娘了,可是後半句話卻是又讓他們安靜了下來。
“這種方法來自于一個人,或者說是一份特殊的真氣,而擁有這個真氣的人,卻早已經死去了。”
一名長老猶豫了半天,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百總管說的是……”
百人山點了點頭:“沒錯,正是正一道掌門閣下,唯有那人修煉的靈犀法,才可打通一人三丹田,讓如意決真氣貫通在三丹田之中,渾如天成,而之後,便可将其他修行如意決真氣之人當做食糧,吸取真氣的同時,也能吸取生機。”
“可是,三丹田同修,是否也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一名長老問道。
百人山搖了搖頭:“靈犀法打通的三丹田,并非是三丹田同修,而是讓這三個丹田的真氣化作一體,哪怕不是三修丹田,也可将真氣聚集在三個丹田的每一處,功力大進不說,還能吸取生機。”
“不過靈犀法,乃是正一道掌門閣下的獨門秘技,早已失傳,大長老閣下自然是被靈犀法打通三丹田的人,而我們現在的目的,便是要等墓穴出世,在裏面搜尋靈犀法的秘籍。”
在場之人的眼神變的火熱了起來,長生不老這種事情,誰都想要,可以說,混到他們這個地步的不老長春谷之人,都嘗試過大長老的方法,吸取如意決真氣來延長壽命,可是除了功力增長了些後,他們也沒有變的年輕,也沒有獲得壽元增加的效果。
不過還是有理智之人的,一個勉強保持理智的長老提出了他的疑惑,一針見血的疑惑。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正一道掌門爲何會死去?”
百人山笑了笑,這人便像是一個給他捧場的人一般,縱使對方不說,他爲了提供這忽悠的可信度,還是會引出來的,現在有人提出來,他自然樂得說出來。
“誰告訴你正一道掌門死在壽終正寝下的?”
這話便又是一個爆料,哪怕大門之人,也隻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幾乎無敵的人物,關于這個人物的事情也知曉幾分,便是帶着一群門派組成正道,把原本這十州之地的主人,周朝,生生的打落下凡塵,困據在洛陽之中。可是關于這個人物後來怎麽樣了,卻始終沒有什麽靠譜的記載。
“當年極盡侯如何英雄一世,而那絕世刺客的葬天一劍,又是何等的風采,不然極盡侯死去後,爲何我們多少年都不敢踏入洛陽城?那道葬天劍意,哪怕是殘餘,也不是你們可以想象的。”百人山高深莫測的說完這話。
這事情倒也是真的,各門各派的記載中,都有一條曾經不得進入洛陽城的條令,沒有說原因,也沒有說用意,隻不過,違反這條命令的人,都猶如判門之罪。
百人山拍了拍手,舒了口氣,接着說道:“言便如此吧,我之所言,出了這地,倘若還有别人知道,千刀萬剮也不足罰你們的,況且,作爲奮戰在這事第一線的你們,誰能得到靈犀法,自然好處多多,而且,長生在望,不是麽?”
七名長老鞠躬謝過,百人山給的這塊蛋糕太大了,誰都想要,哪怕吃一口邊角,也是諾大的誘惑。
百人山頭也不回的走向廳外,而那左邊第一位長老,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有些顫音的問道。
“百總管……閣下,爲何會知道如此之多的事情?”
這名長老一開始想的是,大長老告訴百人山的,可是總感覺這樣有些違和,爲什麽會挑一個不是不老長春谷的人來說這等機密,或者說是最高機密,而百人山話語之中,仿佛又像是親眼見過那些事一般,想到如今大長老的身形便猶如一個年輕女子,這名長老心中誕生了一個懷疑,一個猜測。
不是隻有大長老一人保持長生!
百人山頭也沒回,輕柔的聲音響起。
“你猜的不錯。”
“沒注意到那條懸賞麽?大長老,便是家姐……”
不再理會後面震驚的七人,百人山徑直出了大廳,從樓梯處走到樓上,進入尼祿的寝宮之中。
一進門,尼祿便玩味的看這百人山,接着捧腹大笑了起來,百人山撇撇嘴,知道對方笑的什麽,也沒反駁,走到尼祿的旁邊坐下來,喝了口加了柚子的茶水後,舒了口氣。
尼祿還在笑,在地攤上來回打滾,百人山沒好氣的說道:“喂喂喂,差不多得了,别笑了好麽。”
“哈…哈哈哈哈哈……”
百人山的臉形成一張囧字臉,過了好半天,尼祿才停止了大笑,語氣無不調侃的說道。
“你這是編了一個故事啊。”
可不是麽,百人山這份故事三分真的七分全編的,原版大長老能活那麽久是爲什麽,因爲原版大長老就是獨孤洛在不老長春谷留下來的唯一一名活着的班底,也是用來平衡不老長春谷與各大門派之間武力差距的人,所以被獨孤洛改造了如意決,能夠汲取别人生機活下來,
“那他們也會選擇性的相信的,隻要誕生了希望這種東西,哪怕隻有微弱的,也會讓人情不自禁攥住不松手的。”百人山呷了口茶說道。
“小家子氣。”尼祿湊到百人山身邊,故意做出一副瞧不起的樣子說道。
百人山這是抛出一塊看着起來還算靠譜的蛋糕,讓這群長老在正一道掌門墓穴之事上盡心盡力,而且百人山知曉的清清楚楚,這七名長老中肯定會有其他門派的暗手,或者也并非暗手,總會有希望地位更進一步的人去自覺的把這事當投名狀給其他門派的人說一下,來換取更高的待遇。
如此一來,其餘門派不管信了多少,隻要有三成信,那就會不遺餘力的去探索正一道掌門之墓,關于獨孤洛爲什麽要把自己的墓穴放出來,百人山始終覺得裏面有大陰謀,需要足夠的炮灰去探路,于是便扔了快蛋糕進這個必定是陷阱的地方,讓那些人奮力的跳進去。
這種陰謀,不,可以說是陽謀,這群人自己就跳進去當炮灰了。
“不過靈犀法真的有麽?”尼祿問道。
百人山撇撇嘴:“有,我還見過,就在獨孤洛的手裏,而且靈犀法是當年的江湖人給她這功法起的名字。”
“很強?”尼祿關心的是這個敵人的戰力。
百人山想了下,歎了口氣:“專屬于對方一人的功法,不是說強,而是隻有在她手中才能揮出來,就好比是誓約勝利之劍隻有阿爾的信念才能激出最大的效果一樣,獨孤洛這人,隻有她能揮出這東西的最大作用。”
“什麽樣的功法?”尼祿有些不服氣,她也沒服過誰。
“以真氣化作人形,猶如一個身外化身,這就是靈犀法“百人山說道。
“不會這麽簡單吧。”尼祿說道。
百人山點點頭:“獨孤洛到底有幾個化身,我不清楚,不過可以知道的是,獨孤洛也好,項九州也好,都是她,而這些化身的舉止都與常人無異,獨孤洛作爲本體,可以四心分用,日常舉動爲一心,三修丹田爲三心,而項九州這個化身,也能夠修煉,也是三修丹田,獨孤洛到底能開幾個化身同時修行與作戰,我是真的不清楚,不過可以了解的是,這種方法,可能天底下便隻有她能揮出最大的效果了。”
尼祿聞言罕見的沉默了一下,随後笑了笑,也不再問關于獨孤洛的事情了,把腦袋枕在百人山的胸口上,閉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許久,尼祿開口說道。
“很強。”
“對。”百人山覺得還是讓尼祿回去找援兵比較好。
尼祿像是感覺到了百人山的想法,充滿傲氣的聲音響起。
“但餘不會敗。”
百人山一愣,啞然失笑的點點頭。
“對。”像是哄小孩一樣說出這話。
尼祿自然察覺到了這語氣,不滿的拱了拱腦袋,嘴裏出哼哼的嗔怒聲,像是一個驕傲的貓咪在嘀咕什麽一樣,百人山摸着尼祿的頭,心中則是充滿了陰霾。
壓制性的劣勢……
哪怕尼祿成了一方魁,也不過是把劣勢縮小了一點罷了……
對方僅僅是在武當的暗手,便足夠武當派一夜之間便覆滅……
獨孤洛到底有多少暗手……操縱着這個天下……
必須要找個援軍了……
哪怕不是從維護中心找,也要在這個世界找個援軍……
找一個知道洛陽才是最恐怖的地方的強援……
心裏琢磨着這事,百人山腦海中的一個人影逐漸清晰,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被太師府一直視爲真正敵人的人,哪怕獨孤洛根本沒把對方放在心上,百人山也要把對方拉到自己的陣營裏,最起碼,那人也是一個強手。
五湖四海幫幫主,現今武林盟主……
單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