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極盡侯爲什麽要圍剿天下武者？哪怕當時武者們大部分是有着忠君效國道義之念的想法。”洛手中玉折扇敲了敲百人山的肩膀說道。
打着哈欠的百人山被一股冰冷徹骨的涼意驚醒，不滿的看了眼洛，随後回答道：“極盡侯認爲這群武者過于強大，卻自成門派自成組織，長久以來必定可發展爲國中國，身爲皇室之人，唯有他有着超凡當時目光，自是圍剿當時還道義爲上的武林各派。”
“很好，史書未提，按照你的猜測，極盡侯當時如何做到的從一個無憂皇叔力壓衆臣威懾皇帝成爲了天下間極盡權位的極盡侯？”洛圍繞着百人山渡步說道。
“不外乎栽贓陷害，不臣之心在當皇帝前都是被推測出的，身爲一個皇叔，極盡侯當時太容易栽贓陷害幾個門派了，而清除造反之人的功績那是響當當的，圍剿造反門派也需要軍隊，極盡侯自是用不光彩的手段逐漸掌握軍權。而作爲皇室子弟，那些個世家大臣自然懶得管哪個皇室子弟當皇帝，在這期間極盡侯便是在朝廷位居皇帝之上。”百人山玩弄着手上的煙杆說道。
洛微微皺眉說道：“太片面了，不過也算過關，那麽當時正一道掌門如何當上武林盟主的？”
百人山無奈的搖搖頭，思索了一下說道：“極盡侯掌權後便全力圍剿這天下武者，順者昌逆者王，天下武學歸于國庫，門派之間爲求活命，自然要反抗，單一門派要抵抗朝廷兵馬便是蚍蜉撼樹，求生之下他們聯合在一起，恰巧當時正一道掌門算是威望極高，就成了武林盟主。”
洛再次皺眉，繼續說道：“造成的後果是什麽？”
“極盡侯不敵正一道掌門呗，所以朝廷被反打了，而正一道掌門也是個人才，把旗下門派權衡的平衡至極，他殺了極盡侯之後便即将黃袍加身，卻被刺客弄死了，于是這天下就成了這麽個天下了，九大門派各自占地稱王，卻無人有能力稱帝，洛陽作爲名義上的天下共主之地，他們誰也不想讓别人占了，所以九大門派隻能組成封鎖線，沒空管洛陽，而是發展自身武力，以求力壓天下衆雄。而朝廷在五代皇帝不惜一切代價與走私商交換物資，生生撐了二百五十年，直到五十年前項太師用極盡法保持了皇城自立，直到如今。”百人山覺得自己說的很對。
洛玉折扇輕輕敲打在百人山的肩膀上，平靜的開口說道：“你覺得自己分析的如何？”
百人山點上煙鍋，洋洋自得的說道：“我覺得很對啊。”
“庸人之見！大錯特錯！”洛的聲音一改平日之中的溫和，帶着些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百人山啪的一拍桌子喊道：“那你說，我在這每天就睡兩個時辰，每天聽你講前塵往事如今各勢，那有空想這些？就算說的不完全，也不能說完全錯了吧？！”
廳室之中，洛折扇展開，扇動幾下，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端坐之後拿起一旁的茶盞呷了一口說道。
“一般人的确隻用想到這些便可以了，你沒有想過這一切隐含的真相，還用了巧合來解釋毫無根據的推測言論，如果是一個說書人，你過關了，可是作爲太師的繼承人，你還差的遠。”
“意思是我說的都是胡謅的？那你倒是說說那真相是什麽，再說說看你的根據是什麽？”百人山用煙鍋敲了敲桌子，毫無尊師重道的樣子。
洛對于他的舉動也不介意，而是開口解釋道：“自從真氣之法出現，已是出現了兩千六百年，大周朝建立到如今，不過是八百年，爲何三百年前極盡侯覺得武者便都是朝廷的敵人，難道以前的人都是傻子麽？天下間便隻有極盡侯這個敗者可以稱得上遠見？”
“不過是武者一天比一天強大，極盡侯正好處于那個時機，是第一個發現這種威脅的人而已。”百人山反駁道。
“錯，武者在兩千三百年中是不斷的強大，武學之法也規劃完善，卻始終未曾進步太多，唯有這三百年中，一年或一月便可讓一種武學之法從根本上産生質變，三百年前天涯無痕步不過踏水而行便是極緻，而如今卻可踏空而行，更可上百丈高空觸雲端覽大地，這一切都是在三百年中進步而來，你可想到了什麽？”洛再次提示百人山，百人山卻是一頭霧水，思考的腦瓜子都疼了才猶猶豫豫的說：“因爲這是一個不世奇才衆出的時代？”
百人山的答案似乎很合乎情理，這三百年的武學進步比以前兩千三百年的進步都要快，他也隻能想到這個解釋了。
洛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似乎很頭疼百人山這個想法，他聲音透着點無奈說道：“小弟弟，你的想象力真的适合一個說書人。”
百人山被他說的臉一紅，他到真沒想出别的答案，洛也不着急，而是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接着用溫和的口氣說道：“看來我需要一點點給你講了……”
“您講您講。”百人山此時到不矜持了，他在這些天的接觸中早就被打擊的沒傲氣了，如果他的人字決對洛有效，可能他還有點信心，可惜他人字決對洛完全無效，而武力又被完爆，腦袋也不如人家聰明，他還驕傲個什麽勁。
一個能從燒餅鹹淡逐步推理出賣燒餅這人昨天晚上來了一場家庭暴力的人，百人山自愧不如，這就跟從一個熊每秒8米速度掉陷阱裏面推理出這是什麽熊一樣，太特碼的學霸了。
“先說第一點，正一道掌門如何被推舉上天下正道之主的，便是因爲威望與人脈，他何來的威望與人脈，因爲隻有他敢于在朝廷圍剿大軍中暗自救出那些被圍剿的門派弟子，而人脈則正是正一道掌門還未成爲掌門時就開始出現的，那時的他總是将自身所悟所得無私貢獻與正一道，要知道那時門派之間的風氣依舊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留一手精要卻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唯有這個正一道掌門在當上掌門之前天資聰慧，将自身所悟皆貢獻于門派，又無私教育師弟師侄，毫無懸念的在老掌門死去後繼承正一道掌門之位，期間老掌門死于之地也過于蹊跷，算是信息不足，我無法下結論的推斷，不過僅憑前面幾個信息便可的出，這正一道掌門乃是一個手段極高的人，其後他成爲正一道掌門的時間中，依舊保持這種無私奉獻，諸派弟子或多或少都接受過他的指導，雖是借口武學講義，但仔細探查之下，還是可以看到其中講義大部分都是正一道内部武學秘籍中的精髓，這些精髓也是正一道掌門還未當上掌門之時貢獻給正一道的，這些精髓中有諸如太極之講還是汲氣之講，再或者疊勁之說，其後的九大反賊門派功法核心都來自于正一道掌門所講的武學講義。”洛說了很長的一段話。
百人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開口說道：“此等舉動，非聖則奸，按照他後來的即将黃袍加身的舉動，那麽可以證明一個如此有權欲之人定然不是那至賢至聖之人，如果照這個這個信息推論下去，他講述的武學講義皆是現在九大門派的核心理念，也就是說九大派如此強大，他的講義才是功勞是最大的，而這九大派卻各自有着互相克制之法，也定是他一手安排的，這九大門派的強大，一切都是正一道掌門在幕後推動？”
洛此時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接着說道：“正是，不妨再想想正一道掌門如何做的武林盟主？武林正道的形成也是因爲什麽？”
洛的問話便是提示，百人山腦海一道閃電劃過，他張口說道：“武林正道是因爲各門各派求生，爲何求生，因爲極盡侯在圍剿他們，爲何圍剿，因爲極盡侯發現武林各派在強大，爲何強大，因爲正一道掌門的講義！好一個正一道掌門，一手将天下人玩的轉，極盡侯便是發現了各門各派如此神速的變強，才察覺到危險，便開始了圍剿，而各門各派也爲了求生開始聯合，聯合之中必有一主，既然正一道掌門聲望人脈無人能及，又因爲武學講義展示出了極高的武學天分，他當上武林各派聯合中的盟主便是情理之中，他是用這些武學講義生生坑了這個天下！”
“不錯，再想想，極盡侯也是一個極爲聰明的人，當局者迷，極盡侯不屬任何門派，當時朝廷也探子頗多，正一道掌門的計劃在極盡侯的推測記錄中已經分析的差不多了，爲何極盡侯不去全力圍剿當時羽翼未豐的正一道掌門？”
洛的話讓百人山繼續陷入深思，他開始不斷地敲着桌子思考，幾個信息在他的腦海裏不斷相連，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百人山一拍桌子說道：“極盡侯推測記錄是否有時間？當時他掌握何等權利？”
洛第一次笑出了聲音，笑聲猶如春風過耳，他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極盡侯那份推測記錄并非記載時間，不過當時極盡侯的署名乃是大周虎贲将，也就說……”
“也就是說當時極盡侯并未成爲大周極盡侯，僅僅隻是平反的将軍，他的權力沒有達到可以毫無根據的去剿滅一個門派，而正一道掌門既然能布局出如此大局，自然是聰明之極之人，極盡侯栽贓陷害的法子對正一道掌門沒有作用，就算有用，朝廷也不會讓極盡侯當時率兵一路遠進嶺南的，極盡侯推測出正一道掌門的計劃後便有了決定，唯有絕對權勢才能讓極盡侯獲得帶兵遠入嶺南的權利，隻有這樣才能剿滅正一道，哪怕會讓正一道掌門不斷強大，極盡侯變本加厲的無所不用其極攀爬權利。随着極盡侯無所不用極的刷軍功，也就是說不斷地剿滅那些他栽贓陷害的門派。在剿滅之中的門派自然會有漏網之魚，正一道掌門定會暗中接收這些漏網之魚，爲其提供辟護之所，每剿滅一個門派，極盡侯的功勳就會更高，權利就會更高，而正一道掌門的實力也會更大，直到正一道掌門覺得時機合适，便聯合其餘門派組成武林正道。正一道掌門正是逼着極盡侯不斷地剿滅那些門派，否則各門各派的不斷強大将會總有一日超過朝廷，同樣，每一個門派被剿滅，正一道掌門就多一分實力，在人人自危的情況下，他是唯一敢撩朝廷胡須接收門派餘孽的人。”百人山越說越心驚，這個江湖形成如此局面，可以說皆來自于這個三百年前的正一道掌門。
“不錯，雖有幾分錯誤，但也無傷大雅，雖然是因爲早知道了結果才能如此推論出，不過也算你這一方面還略有天資。”洛輕輕拍着手裏的折扇贊賞道。
耗費了好大一份心力推測這事，百人山的頭上已經滑落汗水，他摸了一把後也沒表現出興高采烈的神采，在他的内心中幾乎要嚎出聲了。
說好的行俠仗義全是一根筋的江湖呢？說好的對手隻會低級栽贓陷害呢？這江湖的畫風太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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