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看看他嗎?”
顧西訣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隻是用詢問的眼神看她,卻比想象中要來的沉重。
不知爲何,看到他這副表情,唐落的心似乎被眸中東西揪緊了。
她五指緊握,嗓音幹澀:“他是不是很嚴重?”
顧西訣沒有直面回答,轉身去推來輪椅,道:“等會兒你看到就知道了,但還是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心咯噔一下往下沉,能讓顧西訣用這麽凝重的語氣說出這種話,就說明事情肯定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唐落咬着唇,堅定的點頭:“帶我去。”
“嗯。”
将唐落從床上扶起,安放在輪椅上。後背的疼痛使她眉頭微皺,但還是咬牙強忍着,任由顧西訣推着他來到司易所在的病房。
風司易住的是高危隔離室,傷情比想象中的要嚴重許多。
他躺在床上,面朝下,因爲後背大面積灼傷,導緻他隻能趴着。他眼睛緊閉,睫毛很長,幹淨漂亮的五官呈現出比平時還要病态的蒼白感。
更讓人揪心的是,他全身都插滿了維持生命的管子,看起來仿佛毫無生氣的睡美男。
不知爲何,一股鈍痛猛烈襲擊唐落的心髒,讓她手指關節都泛青。
“怎麽……會這麽嚴重?”
那個最愛穿白襯衫,彈鋼琴,笑起來那麽溫柔,身上好像承載了無數幸福與明媚的男人,竟因爲她,而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生死難測!
他本該活在另外一個世界,可是也因爲她,親眼見識到了黑暗與血腥,更在關鍵時刻朝她伸出援救之手……
欠他的恩,她如何還?
“後背燒傷,加上中彈三顆,經過搶救撿回了一條命,隻是什麽時候醒,還不知道。”
顧西訣闡述得很平靜,看着風司易的眼神深邃了幾分。
唐落倒抽了口氣,擔憂的拽着顧西訣的手臂,道:“西訣,他會沒事的對不對?”
“嗯,會沒事的,輕狂和朵妮二十四小時輪流看護,沖着他救你,我一定會保他安然無事。”
有了顧西訣保證,唐落心安了不少。
不過,見她還不夠放心,顧西訣竟大度的讓她陪風司易說會兒話。
唐落原本還有些詫異,但是看到隔離室外白念的身影後,立刻點頭,讓他趕緊去。
顧西訣很快離開了,唐落自個兒推着輪椅再來風司易床邊,替他掖了掖被子,心裏湧上一股酸楚。
“司易,你一定要早點醒來,早點好起來,看你這樣,我心裏真難受。”
“我都好久沒有聽你彈鋼琴了呢,等你好了,再彈給我聽可以嗎?就好像當初在西雅圖陪伴我時的那樣。”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變成這樣。對不起,讓你見識到那麽黑暗的一面,自以爲是的要保護你,結果反過來被你保護。”
“你真傻,總是默默的爲我付出那麽多,而我卻什麽都無法回報你,這麽做真的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