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的一下子坐起來,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這裏……還是那間古墓裏的石室!
而自己正躺在一口棺材的蓋子上,這些棺材不就是當初冒出僵屍的那些嗎?
古情皺眉,她是怎麽昏迷的來着?
好像是被鬼蛭咬了一口,然後就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
古情倒吸一口氣,她怎麽記得她好像撲到過鬼野的懷裏?
“我一定是記錯了,誰沒事會撲那個鬼王,還沒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古情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腿伸下去,試圖從棺材蓋子上下來。
腿剛着地,她就感覺到自己的頭似乎碰到了一個人的胸膛。
下意識的擡頭——
“啊!”古情吓了一跳!
連忙後退了兩步,定睛一看。
“你你你你,你什麽時候站在那兒的?!”古情指着眼前的鬼野。
鬼野還是那副邪魅不羁的樣子,一身黑色,雙手自然的插在兩側口袋裏,細碎黑發下,是一雙閃閃發亮的異瞳色眸子。
此刻,他正饒有興味的看着古情,似乎非常喜歡欣賞古情的慌亂。
“問你話呢!”
鬼野聳聳肩:“我一直站在這兒,我現在就住這兒,這有什麽可驚奇的?”
古情皺眉:“什麽叫做你現在就住這兒。”
鬼野揚揚下巴指指周圍:“上次和你在這裏搶過玉以後,我就發現這古墓的格局非常不錯,這裏的棺材材質也很好,睡着很舒服,所以我就把這兒的那些礙眼的都攆出去了,以後這兒就是我的家了。”
鬼野說‘家’這個字的時候,說的很随意,似乎家這個概念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古情嘴角抽搐,他把那些僵屍什麽的,還有這個古墓原本的墓魂什麽的都攆走了,霸占了這裏,理由卻是——這裏的棺材材質很好,睡着很舒服……
果真,非自然生物體除了自己這麽萌萌哒的,其餘的都是腦子有問題的。
古情在心裏這樣想着。
“不過,你來我這兒做什麽,怎麽,攝魂玉讓你我相識的這段緣分,讓你欲罷不能了?對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鬼野調笑着。
古情腦袋上頓時飛過一排烏鴉,這個人自戀的毛病完全不次于那隻自以爲很美的蠍子啊……
不過古情沒有忘記她此行來到這裏的目的,于是,她正色道:“你的侍女傷了我的一個朋友,導緻她陷入昏迷,我是來找那個鬼侍的,叫霓淩。她在哪兒?”
鬼野挑眉:“侍女?”
古情點頭:“她是這麽介紹她自己的,怎麽,難道不是服侍你的鬼侍?”
鬼野盯着古情有些輕蔑的臉調戲道:“聞到醋味了。”
古情差點沒一口口水嗆死,什麽叫一股醋味,這個鬼現在是在勾引自己嗎?
想到這裏,古情似笑非笑的湊近鬼野,用手拍了拍鬼野的胸膛“小弟弟,我不知道你活了多少年,不過,你姐姐我可是活了一百多年了,想必這一點你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吧,那就老實點,好麽?”
鬼野的眼睛裏頓時綻放出光芒,似乎古情這番話更加的引起了她對古情的興趣。
古情看到鬼野這種仿佛獵人見到獵物一樣的眼神,回想起他冰冷的懷抱,渾身都變得不自在起來。
“我活的不是很久,但剛好比你久一點點。”鬼野微笑着對古情說。
古情卻覺得這微笑看起來危險極了,甚至讓她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活的……比她還久?
天啊,一個活了一百多年的鬼王在鬼界到底該有多大的号召力呢?古情咽了一口口水。
她好像惹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人物。
不過,刁婆婆還是要救的。
想到刁婆婆,古情的眼神再次冷卻下來:“我今天不是來找你閑聊的,把霓淩交出來。”
鬼野轉身走到古情對面的棺材上坐了下來,兩條修長的腿自然的搭在一起,雙手也随意的疊在胸前,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微笑:“你覺得鬼族做事是什麽風格?”
古情微微颦起眉,盯着眼前的鬼野。這人真是懶,每次能坐着絕不肯站起來說話,上次在這古墓裏他就是以現在這幅樣子對着她的吧?
不過…他剛剛到底在說些什麽?
“鬼族的風格?你是想說,你們是群居的,而你會保護你的手下,絕不會交給我嗎?”古情挑高一邊眉毛。
鬼野好笑的看着古情:“群居?不好意思,我鬼野,素來獨來獨往。”
這女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見古情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鬼野做了解釋:“我的人做事和我一個風格,如果真是沖着你去的,你朋友現在早就沒命了,不會隻是昏迷。”
古情冷笑了一聲:“沒命?别逗了,你以爲我不懂地下的規則?真傷了人命,你們也要入地獄受懲,誰會随随便便就要一個人的命?”
鬼野回以冷笑:“規則?在我統轄的範圍,我就是規則。據我所知,地獄交易人就是冥界的奴隸,我看你是太習慣了遵守着職責活着,都忘了什麽叫自由吧?”
這番話讓古情的心狠狠地一痛!
她皺起眉,這種感覺,是有多久沒有過了?
爲什麽……
爲什麽她對他的這番犀利的話,感到十分的憤怒,憤怒到了極緻,但是……她就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鬼野突然從棺材蓋上跳下來,鬼影一閃,就移動到了古情的身邊,動作極快,剛剛一直慵懶随意的樣子在一瞬間就被推翻!
湊近古情的他,低下頭,細碎的劉海垂在他眼睛之上,略顯淩亂的擋住了他那隻鮮紅的眼睛。
古情深吸了一口氣,鬼野每次接近她,那種危險的味道都會讓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離。
可是理智告訴她,這時候她不能退縮。
古墓裏特有的腐朽潮濕空氣中,彌漫着兩個人的呼吸聲。
比古情高一頭的鬼野,慢慢的低下頭,慢慢的湊近古情。
古情漸漸摒住呼吸,剛剛被鬼野的話刺激起的怒意還停留在胸腔,可是現在已經被這種莫名的緊張感所覆蓋住了。
古情不自在的擡起頭掃了一眼鬼野,卻正對上鬼野那隻紅色的眼睛。
古情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