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還是沒有說是被你殺死的,因爲在她的内心深處始終不願意相信銀會這麽對待她。
銀聽完她的咆哮,就靜默不出聲了,隻是默默的看着古情,古情朝前走了幾步,他也還是站在原地,兩個人之間隔了七八米遠,但卻誰也沒有再動一下。
“銀,我有個問題一直都想問你。”古情深吸一口氣,短暫的閉了下眼睛,對銀說。
銀忘了她一眼,透過冰冷面具的目光深沉如水,不可探究。
“你說吧……”
“你……是不是從沒在意過我,哪怕隻有一點點?我們相伴百年,彼此陪伴的日子總要長過你守護冥王的久吧……你真的對我從未有過哪怕一丁點的在乎麽,這種無關感情,隻是……不想我死,就隻是這種程度的在乎都沒有麽?”
聽着古情近乎有些哀求的聲音,銀的眼睛之中像是落入了一片雪花,急速的融化。
“在乎……在乎是什麽?在乎難道就是看着你做錯的事,看着你一直走你選錯的路?”
銀忽然聲音有些拔高的問。
古情愣了一下,從來沒見過銀會這樣說話。
“古情,你覺得你現在得到了什麽?你何苦和他作對?你問我在不在乎你,那你信任過我麽?”
這句話,是銀在内心之中問自己的,但他沒有問出口。
古情自然也永遠不會知道。
“說吧,你來找我是要幹什麽。”
古情見銀似乎在轉瞬間就又恢複了那個冷靜淡漠的他,眼底似乎也有什麽東西徹底沉下去了,于是她的聲音也恢複了一些理智,她擡起手将那還隐着形的銀漓劍舉起來對他說:
“我是想來問你,你是不是這把劍的劍靈。”
銀淡淡的說:“什麽劍靈,我不知道。”
古情盯着銀看了片刻,然後說:
“看來我已經有答案了。”
“什麽答案?”銀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古情。
古情将銀漓劍重新背到背上然後說:
“你就是銀漓劍的劍靈,銀漓。”
銀眼神微微一滞:“你憑什麽這麽說?”
“憑感覺。我對銀漓劍下了隐形蠱,現在除了我沒人能看得到它,但你卻似乎對我手裏沒有東西并不是感到真正的驚訝,你也沒有問爲什麽,顯然你是知道我手中有劍的,那是因爲,你是銀漓劍的劍靈,劍靈對劍身的感應,即便是隐形了也絲毫不會受到阻礙,所以你就是銀漓。”
銀沉默的望着古情,竟然沒有說話,不反駁,也不承認。
古情見他這樣,也不催促,隻是說:
“我不知道你爲什麽不肯承認,但有一點我要先說明,剛剛我說的那句“彼此陪伴的日子總要長過你守護冥王的久吧”是錯的,因爲你是銀漓,銀漓從上古時代就跟着我父親古天了,後來古天消失,這劍就屬于冥王了吧,我猜測,你從那時候起就陪伴着他了,所以,面對這樣的你們,我怎麽還有臉說,我和你彼此陪伴的時日更長?”
銀默不作聲,似乎一切他都不想解釋,也不想說明什麽。
可就是這個态度讓古情更加的氣憤:“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不想怎樣,你說的都對,所以我沉默。”銀終于不再否認。
可古情反而微微睜大了眼睛。
都對麽……
“爲什麽……”
聽到古情的喃喃聲,銀淡淡的看着她:“什麽爲什麽,是要問我爲什麽效忠于冥王麽,還是要問我爲什麽這麽對你,或者是問,爲什麽我不告訴你真相。”
“我想問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什麽……”古情咬了咬嘴唇。
然而銀回應她的卻又是片刻的沉默,直到最後,他才說:
“因爲這還不是目前最重要的,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先說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給你聽。”
“還有什麽會比這個更重要?!銀!别告訴我又是你眼中的規則和正義!”古情差點就大喊出聲來。
“當然不是,這個更重要的事,是關于你的兒子小鹿的。”
銀的聲音依舊冷淡:
“他還沒有死。”
這一句話如同雷擊,徹底震的古情愣在原地。
“你,你說什麽……?”
“我說,你的兒子,小鹿,他還沒有死。至于爲什麽,我就沒必要向你解釋了,無論你是怎麽理解的,事實就是這樣,我告訴你這件事,也是要你能節省點問沒用的問題的時間,快一點去找到他,别讓他在外流浪。”
“你别想用這個轉移話題,我明明親眼看着……”
古情的眼神複雜而又疼痛。
“我沒必要騙你,你也知道,當時我就在場,我非常清楚,他沒有死,但是我不知道他後來被誰帶走了,不過我估計應該和那個神族的司洛有關,因爲我相信當時在場除了我隻有他能看出來那孩子沒死,可他卻從始至終都不動聲色,所以我有權利相信,他是另有打算,隻是今日見你來這兒找我,我才确定,他居然也沒有告訴你。”
古情一時之間忽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所以小鹿沒有被銀和冥王害死,而司洛當時就知道這一點卻沒告訴她?就那麽看着她崩潰?
這是爲什麽……
然而銀似乎沒想再多說關于這個,隻是對古情說:
“不管怎樣,現在找到他才是要緊事,你可以自己衡量這件事的利弊,是找我追究銀漓劍的事重要,害死救你的兒子重要。”
“他在哪兒?!”古情幾乎立刻喊出聲。
銀的眼神暗淡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平靜,隻是冷冷的看着古情說:
“帶走他的又不是我,而是司洛,你應該去問他。”
“可是他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你既然什麽都能知道,怎麽就推算不出他被藏在哪兒?告訴我,我兒子在哪兒!”
母愛讓古情變得有些慌亂,看着這樣的古情,最終銀還是歎了口氣:
“我的确有猜測,但不敢保證一定準,而且此番如果真的去那裏,你恐怕面臨的不隻是找孩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