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隻是能讓她行動暫時變得遲緩的毒,其他沒什麽作用。”
鬼野擡手按住肩頭,古情剛剛那一刺造成的傷口正在緩緩愈合。
“鬼野,花裙子現在這樣可不行。”遊夜又看了一眼滿山的屍體,和站在他們對面,但因爲鬼野肩頭的傷,而忽然停止了攻擊的古情,擔憂的補充了一句。
鬼野猩紅色的左眼之中深不見底,那抹殘冷的紅色讓人望而卻步,他始終維持着一個姿勢凝視着古情,對遊夜的話恍若未聞。
紅色……
全是紅色……
這個畫面爲什麽這麽的熟悉,她的這副樣子……好像在哪兒見過……
鬼野的心突然痛了起來,劇烈的痛意和他左眼的紅色讓他有些看不清古情了。
“喂,鬼野……”
遊夜側頭盯着鬼野,他怎麽覺得,鬼野也怪怪的?
嘶嘶……
一些奇異的聲響出現,遊夜還沒弄明白鬼野到底是怎麽回事,注意力就被這聲音吸引了過去。
接下來的畫面讓他更震驚。
滿山的屍體之中,無數人的身體都開始化作一縷青煙,雖然和之前化作粉末不同,但也在這奇怪的聲響之中,奇異的消失了。
剛剛屠戮厮殺的一切,在一瞬間就變得毫無蹤迹可尋,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該不會一會兒還會有比剛剛那更多的人吧……”遊夜徹底震驚了。
鬼野眸色晦暗,嘴唇終于微微動了動:
“那又怎樣,即便是來了再多的人,恐怕她都能殺得一幹二淨。”
遊夜默不作聲,他知道鬼野的心情,即便是他,看了這畫面也覺得太不可思議。
頃刻間,這片森林之中就再一次的恢複了原樣,剛剛的一切都好像是南柯一夢。
如果不是,古情的身上,還殘留着血迹的話……真的就會讓人以爲那隻是一場夢。
不過,當古情眼底冰冷的殺意絲毫沒有減退的趨勢,她隻是沒有再提劍來攻擊鬼野和遊夜。
不過遊夜知道,古情之所以沒有繼續攻擊,完全就隻是因爲,剛剛鬼野受傷的那一瞬間,那個畫面還是刺激到了她。
她……
即使是在這種完全暴走,毫無人性的情況下,也是不忍心對鬼野下手的吧……
遊夜眸底流露出淡淡的哀傷,因爲他知道,如果剛剛不是鬼野救了他,如果古情那一擊隻是沖着他來的,如果受傷的人是他,古情也許不會停手。
“古情!”
森林深處忽然傳來一聲呼喚,暫時打破了現在的這副情景。
鬼野和遊夜順着聲音來源看去,隻見唐瀾和陸絕正朝着他們跑過來。
“糟了,不能讓他們看見現在的古情,陸絕肯定還是會誤會,何況如果他們現在出現,古情也許也會下殺手。”鬼野很快判斷出事态在朝着一個不好的方向發展,于是連忙對遊夜說:
“你快去拖延住他們,我要帶她離開!”
“好!”遊夜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但他相信鬼野能處理好,于是立即向着對面跑來的兩個人掠去。
鬼野則迅速移動到古情面前,伸手去拉古情的手臂。
古情赤紅色的眼睛微微動了動,她低頭看了一眼抓住自己手臂的鬼野的手,下一秒,她就被鬼野強行帶走了。
鬼野拉着古情朝着和唐瀾陸絕過來的相反方向跑去,而遊夜則移動到唐瀾和陸絕面前,擡起雙臂,兩個寬松的白衫衣袖遮蔽住了兩個人的視線。
“别急着過去了,現在見面不太好。”遊夜也想不出什麽阻止他們的理由,隻能用這個方式說。
陸絕沉穩的眼神鎮定的掃了一眼遠處那兩個正在飛快退離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古情的身上好像有血色。
他的手微微動了動,他的腰間别着一把竹劍,似乎随時都有提在手中的可能。
唐瀾掃了一眼陸絕又低頭看了一眼陸絕的手,明白陸絕動了殺意,于是馬上接着遊夜的話說道:
“我們其實也沒什麽事,隻是,剛剛在我們那邊就感覺到這的方向有不同尋常的氣息一直傳過去,于是我們就想着來這裏看一看,畢竟這裏是通往我們住處的方向,隻是沒想到剛來就遠遠看到你們的身影,古情……她這是要跟鬼野去哪兒?”
遊夜知道如果自己這時候不給出一個好的借口,恐怕陸絕就會窮追不舍,于是隻好臨時編了一個謊言:
“他們兩個之前鬧了點兒别扭,這會兒看到你們,本來花裙子是想要和你們見面的,但鬼野非要先和她解決完他們的問題,再加上之前陸大除妖師不是總想要人家媳婦的性命麽,鬼野自然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還來和陸絕争辯,于是就先帶她離開了。”
這個借口并不算很好,陸絕當然不太信,但當他看到唐瀾略帶哀求的眼神的時候,他的内心深處微微柔軟了一些,他知道,唐瀾是絕對不想要看到他傷害古情的。
于是陸絕就裝作信了遊夜的樣子:
“好吧,那你呢,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遊夜撇撇嘴,内心有點兒小驚訝,之前這陸絕可是見他就要殺要剮的,這會兒忽然跟他客客氣氣的聊天了,他反倒有些不習慣。
但遊夜本就不是一個記仇的人,陸絕對他态度還好,他自然也不會惡言相向,于是他攤攤手說:“也沒什麽事,我總不能跟上去當電燈泡吧,要不然我跟你們回去,你們請我吃頓飯?”
陸絕說:“我不知道妖愛吃什麽,你還是自己解決吧,這邊真的沒什麽事麽,剛剛我們真的感覺到了這兒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遊夜其實很想把剛剛的事和他們說一遍,因爲遊夜總覺得,或許唐瀾和陸絕能對這那種奇怪的現象起到一些幫助作用,但一想到提及這件事,就自然要描述古情兩次屠山的事,恐怕更會增加陸絕要斬殺她的決心,于是,舉棋不定的遊夜隻好敷衍說道:
“我們沒感覺到什麽不同,哦對了,是不是和血兔有關?話說我們在這兒撿到了一隻血兔呢,你們知道吧,就是那個神秘滅亡的血兔種族。”
遊夜選擇用血兔來暫時充當個借口,可是當他說完後他忽然想到,對了,那隻血兔似乎從剛才開始怎麽就沒有再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