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會不會是因爲她隻要一往陸絕這邊來就會變成這樣?”鬼野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即将去的地方,前面就是了,已經離陸絕住的竹木屋不遠了。
“可這是爲什麽?難道說,是陸絕或者唐瀾身上有能激發美人蠱力量的東西?”遊夜還是想不通。
“恐怕沒那麽簡單。”鬼野輕輕擡手扶了扶額,眉宇間盡是憂愁。
總是想要帶她遠離是非,可是最終卻還是會發現,其實他們一直身在是非之中。
“先别想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們沒感覺到有人在靠近嗎?”血兔又是一個箭步,飛速跳躍到古情腳下,雖然現在的古情身上有一種很不好的氣息,讓它也感覺到不可随意接近,但總的來說,經過血兔的判斷,如果有危險的話,目前似乎還是呆在古情的身邊比較靠譜。
遊夜和鬼野當然也看出了血兔一瞬間的選擇,兩個人都有點兒尴尬,畢竟兩個大老爺們卻看上去還沒有一個姑娘可靠,确實很丢臉,但誰讓他們兩個現在都處于最弱的時期呢?
窸窸窣窣。
周圍的樹叢中開始隐隐透出來一些聲響,鬼野和遊夜瞬間變得警覺,但讓他們詫異的是,這一次來的可不隻是一兩個人。
鬼野和遊夜兩個人同時往中間的古情身邊湊近了一些透過四周的樹木間隙,已經隐隐可以看到那些身影,每個人手裏都拿着武器,正在以他們三個人爲中心圍過來。
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看着像是人,但身上的冰冷腐朽之氣卻又讓人覺得,好像不隻是人那麽簡單……
“天都開始變色了……”遊夜綠眸微微一擡,隻見天空之上,一朵陰郁的烏雲不知何時已經挪動到了太陽的邊緣,逐漸将太陽一點點的遮蔽。
“好像不是人。”鬼野低聲說出他的判斷。
那些人離得越來越近,這些人有男有女,全都穿着深褐色的衣服,衣服都很簡單,一兩塊包住重點部位的深色布匹,腳底沒有鞋。
看着更像是野人,但面容全都幹淨利落,每個人的眼睛都兇猛的像是一頭随時要吃人的野獸,冰冷無情。
最可怕的是,他們隻是朝着古情三個人移動過來,除了他們腳下快速劃過草叢的窸窣聲音,沒有其他一點兒聲音,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
“看來,是不速之客了。”鬼野冷冷的說。
那些人手臂看起來都很有力量,即使是女人,也能清楚的看見手臂上的青筋,每個人都緊緊攥着一把刀,刀都很普通,與其說是刀,更不如說是打出來的鋒利的赤鐵片。
刀柄就是粗布包裹着的,這就是他們的武器,雖然很簡陋原始,但無論是鬼野還是遊夜,都不敢小瞧,因爲從他們行動的速度和平衡感來判斷,一看就是善戰的身軀。
鬼野見周圍密密麻麻不斷的從叢林深處冒出人影,圍着他們的人瞬間超過百人,終于意識到情況十分不妙,他迅速的向着遠處觀望,估算着這裏距離陸絕的家還有多遠。
雖然不算遠,但這裏要是發生打鬥,陸絕那邊好像還是聽不到聲響的。
如果要到他們那裏去搬救兵,就要先突破這重重疊疊的包圍,可是他環視一周,發現這幫人不但爆發力看起來十分驚人,而且也很有戰術頭腦,從四面八方嚴密的包圍來看,他們根本不太具有突出重圍的可能。
“雖然咱們現在寡不敵衆,但我卻覺得挺興奮的。”遊夜嘴角啜着一絲微笑,眼底忽然冒出一道光。
鬼野看了看現在的遊夜,也跟着微笑了一下:“我好像在你身上又看到了第一次見到你時候,你給我的感覺。”
“你也一樣。”遊夜綠眸微微閃動着幽光,望向身上同樣瞬間散發出陰冷肅殺之氣的鬼野。
血兔很機智的插嘴:
“你們兩個辣雞終于要崛起了嗎?”
鬼野:“……”
遊夜:“……”
好吧,承認他們兩個确實軟弱了很久了,不過那也是有原因的啊喂!一個魂魄不全,一個剛是失去了一半的人格,還要他們怎樣啊喂!
鬼野将左手擡起來,捂到左眼之上,等到他再次把手挪開的時候,他的左眼瞬間就恢複了猩紅的顔色,而團簇着他的鬼氣,也濃郁了許多。
這段時間他其實一直在試圖恢複自己的能力,雖然魂魄不全,但鬼野到底不是弱者,他是從一個區區鬼胎,一點一點吸食陰氣,補充自己的鬼力,刻苦修煉鬼道,利用一身魔血,才得到了不滅鬼王之身。
自從遇見古情,他總是會遇到一些克制住他體内力量的情況,但此刻,缺月已經不在他身上了,魂魄雖不全,當正好不用依賴自身的鬼力,鬼野在關于守神者那部分記憶逐漸複蘇的時候,就開始暗自調理修養,每天都在融合自己身上神魔混體的力量,試圖讓這兩股力量不再相互排斥。
尤其到了至純之地以後,這裏充滿不一樣的純淨靈氣,這更讓他體内對立的兩股力量融合的快了一些,在能忍受住魂魄不全的痛苦之下,鬼野已經可以逐漸放棄鬼力,而去使用他前世就隐藏下來的神力了。
至于遊夜……
遊夜最擅長的是用毒,但他半身就是毒物,就更讨厭用毒去戰鬥,所以他幾乎很少會去下毒,不過最近他妖力受損,不用毒戰鬥恐怕真的要落得連一隻兔子都鄙視他的程度了,所以他已經決定了,再有需要戰鬥的時候,他就要讓對方看一看,什麽是蠍妖。
“娘子,看來你現在又不太是能理解我的話的意思的狀态,不過,你不是喜歡殺人麽,看看你周圍這些要湧過來的人,我允許你開殺戒。”
鬼野忽然對古情說。
果然,古情眼底雖沒有了一絲感情,但整個人在聽到鬼野的特許之後,都撒發出了一種血腥之氣。
她望向鬼野,眼底冰冷的笑意不斷升起:“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