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情微微擡了擡眼睛,正對上鬼野如漩渦般的眼睛,鬼野緩緩湊近她,她額頭上的濕意愈發的明顯,他的唇也越來越近……
“你們倆是要親了嗎?”
兩個人的腳下忽然非常煞風景的傳來一個細細的嗓音。
鬼野再度石化,等那雙夜空一樣的眼睛染上一層暴怒低頭看去的時候,那隻血兔正趴在兩個人的腳底下,仰着小脖子,嘴唇蠕動着。
看樣子好像是在吃草的時候忽然來了那麽一句煞風景的話。
鬼野強忍着當場給這隻兔子切片的沖動低沉着嗓音問了句:
“你這隻蠢兔子到底有什麽事兒?”
還被他摟在懷裏的古情噗嗤一聲樂了。
一邊樂一邊掙紮着從鬼野的懷裏掙脫了出來。
鬼野一臉不甘心的看着美人離開懷抱,再看向那隻血兔的時候眼神就更加幽怨憤恨了些。
血兔一臉無辜:
“我,我其實也沒啥事兒,就是,她很吸引我。”
一邊說着,血兔一邊擡起一隻短小的白爪,指了指古情。
被一隻蠢萌蠢萌的兔子選中這件事,古情一點兒也不覺得榮幸,她可沒忘記這隻兔子有多腹黑,就在前不久剛剛跳到鬼野頭頂留下了一泡她的排洩液體。
所以古情一臉嫌棄的說:“我哪兒吸引你了,是太美了還是太可愛了?”
兔子把頭往旁邊側了側,這讓它的一隻眼睛盯着古情的角度看起來完全就是在斜着,這是它對人類表示鄙視的姿勢:
“你好蠢,才不可愛,也不怎麽美。”
古情立即皮笑肉不笑的回頭對鬼野說:“不用多問了,拎起它,回家我們煮兔魚湯喝。”
鬼野就等着古情的這句話呢,女王下令,馬上行動!
他迅速的上前一把撈住兔子的兩隻長耳朵,毫不費力的就将她揪着拎了起來。
這血兔吊在半空中,竟也不掙紮,兩隻小手蜷在一塊兒,放在胸口前,眼睛盯着鬼野,一臉呆樣。
鬼野沖着血兔賊笑兩聲,用眼神告訴它:“你終于落到我的手裏了,小樣兒。”
不過古情見血兔被鬼野拎着那樣怪可憐,心忍不住又軟了一次。
于是她走到兔子側面,伸出一隻手指輕輕戳了戳兔子的小肚皮:“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來找我們做什麽?爲什麽一直跟着我們?”
但血兔被古情軟軟的這麽一戳,卻猛地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兔子突然渾身顫動,四肢都開始亂撲騰,搞得鬼野連忙把胳膊伸直,讓這隻忽然發蛇精病的兔子離自己遠一點兒。
“喲,怕被撓癢癢呀?”古情神情興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改爲伸出兩根手指一起輕戳兔子的小肚皮:
“說不說?說不說?”古情一邊看着被自己戳的哈哈大笑的兔子,一邊咯咯的樂起來。
鬼野則一臉懵比,眼前這畫面……
他拎着一隻雜毛兔子,然後還有個姑娘一直戳着這兔子的肚皮,最重要的是這還是一隻在不停地哈哈哈大笑的蛇精病的兔子……
“停停停……”鬼野終于有些看不下去了,一隻手按着古情的腦瓜給古情撥到一邊兒去了,另一隻拎着血兔的手往回一拽,就給兔子拎回到自己身邊,瞅着血兔一臉正經的說:
“不鬧了,你找我們兩個到底是爲了什麽?據我所知,血兔已經在世間消失滅絕了,爲什麽還剩下你,難道是這至純之地的緣故?你還有同族嗎?”
鬼野一連串的問題終于讓血兔停止了掙紮,它瞪着兩隻眼睛看了鬼野有一小會兒,才張口說道:“你放我下來我就告訴你。”
“放你下來你就該跑了。”古情哼哼着。
“不會,我就是來找你們的,不會跑,以我的速度,想跑你們也抓不到。”血兔十分傲嬌。
“好吧,鬼野,放它下來吧。”
有了古情的特許,鬼野彎下腰松開手,輕輕的将血兔放在了地上。
被鬼野松開後,血兔猛地甩頭抖了抖毛,像一隻小狗一樣,看的鬼野直頭痛。
然後它又像一隻貓一樣的用爪子撓了撓自己的兔毛,這才終于幽幽的開口:
“血兔一族都死絕了,我是最後一直血兔,你說對了。”
鬼野愣了一下,随即和古情對視一眼。
血兔默默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幽幽說道:
“你問我爲什麽要跟着你們,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麽,自從我發現周圍不再有一個是我的同族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世界就剩下了我自己一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來到這兒的,反正在這樹林子裏呆了好多年了,期間這兒來來往往的也走過很多人,但我都感覺的到他們和我不同,所以我沒有跟任何人類說過話,甚至都有些忘記了怎麽說話了。”
“直到遇到她,她身上讓我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說不出來,所以我才跟着你們。”
“熟悉的味道……我可沒吃過血兔。”古情尴尬的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這回連血兔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沒說你身上有我同族的味道,我确定你身上沒有我們這種充滿靈氣的味道,反倒是有一堆污穢的血腥氣味兒,但我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麽吸引我,總是我就是覺得,那種感覺讓我感到熟悉。”
鬼野眸光微微閃動,雖然這看起來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但他總覺得,爲什麽當年嗜魔大戰的許多事情都和古情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讓敏感多疑的他感覺到不尋常。
不管怎麽說,都怪怪的。
“那你同族都死了,你怎麽活下來的?”古情問兔子。
兔子的兩個耳朵瞬間就耷拉了下來,看上去好像有些難過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活下來的,反正就是一直都是我自己,在這片森林裏。”
血兔擡了擡小爪子,指了指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