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花姬的叫聲,住在離冷夙寝帳并不遠的帳篷裏的眉如,肯定能聽的見。
冷夙,隻是想給眉如制造一種假象。
可是這就讓古情更奇怪了,冷夙爲什麽要這麽對眉如?
很長時間以後,花姬叫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而古情這期間一直坐在木桌旁的墊子上忍受着耳朵折磨。
冷夙看樣子似乎是睡醒了一覺了,才終于轉過身,招手讓花姬停。
他坐直了身體,然後揮手示意花姬退下。
花姬站起身,把自己頭發擺弄的淩亂了些,款款垂眸表示了下敬意,然後就乖乖的掀開簾子離去了。
古情冷笑一聲。
這一聲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冷夙聽見。
“你笑什麽。”冷夙漠然的開口。
古情伸手擺弄了一下木桌上的水壺,看似随意的說了句:
“你演這出戲給隔壁那位聽也就罷了,爲什麽非要拉着我進來也一起遭罪?”
冷夙站起身:“那你在我船上演了那麽久的戲,又是爲了什麽?”
古情擡頭:“我說爲了親你一口你信麽。”
冷夙:“……”
古情聳聳肩:“喏,你看,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别人對他說實話,他不信,但要是撒謊,他就會信了。你說奇不奇怪呢?”
冷夙還是面無表情。
“你是海東國派來的。”
這句話,冷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古情也站了起來,還順帶拍拍屁股:“海東國?我去都沒去過。”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突然出現在我的船上的,但是我勸你最好不要耍花樣。在這個國家,人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會巫蠱之術的人。”
冷夙淡淡的說。
巫蠱之術?
古情皺皺眉,看來冷夙是把她能忽然出現的事情看做是她會邪術了。
她以前确實擅長。
但現在她隻是普通人。
“既然你都看見了,那爲什麽還要帶我回來?”
冷夙望向她:“當然是因爲,把你帶回來,你才能不繼續爲禍我的子民。”
古情冷笑。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幾個人急促的腳步聲。
“大王!大王!又在石宮裏發現了三個海東國的細作!”
幾個大漢腳步慌張,聲音急促,但卻都在寝帳外面停下了,顯然是不敢貿然闖進來。
冷夙眸子倏地轉冷,冷的古情隻看了一眼就打了個哆嗦。
果然,這個外表看起來漠然的男人,實際上骨子裏藏了個冷血動物。
冷夙站穩身體,直接朝着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對古情說:“你跟我來,以後,你不許離開我身邊!”
古情翻了個白眼,要和他形影不離嗎?也好,找機會親了他!
當然,還得先找到銀再說。
古情踱着小步跟了上去,一掀簾子,就看見幾個壯漢在外面。
“走,去石宮!”
冷夙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圍着冷夙開始朝一個方向前進。
而古情,隻好一直跟在冷夙旁邊,不顧那些人用警惕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沒走幾步,就有人推了一輛大木車過來。
冷夙坐到了木車上面,然後用眼神示意古情也上來。
古情白了冷夙一眼,一臉兒憐香惜玉都不懂?
這麽高的木車還要她自己爬?
不過,等到她身手敏捷的跳到木車上的時候,她看見冷夙的眼神,才明白,他隻是想看看她的身手。
好吧,她雖然沒有了力量,但畢竟善戰的她,身手還是不錯的。
這木車就跟現代的三輪推車差不多,古情和冷夙坐在上面,就沒有第三個人的位置了,前面有一個大漢拉着,後面還有人推。
别說這木車行進起來倒是還很快,不一會兒他們就離開了全是帳篷的這片平原。
之後穿過了兩個小樹林,和一條石闆路,古情看見,遠處有一座建築。
這還是這個島上她見到的第一個建築。
她驚奇的望着對面的建築,這建築完全就是由石頭造的,關鍵是,非常的宏大,古情很難想象,對于這樣一個沒有發達器械的年代,要靠多少人的力氣和汗水才能建造出一座這樣的石宮。
石宮外面還有一圈厚重的石牆,石牆上站着無數巡邏的人,他們都是穿着粗布麻衣,手裏舉着石斧,看來這就是他們的武器。
古情覺得很奇怪,雖然是三百年前,但也不至于落後到這種地步,是因爲是島國的緣故嗎?
看賴她現在所在的這片海域非常的偏僻,所以這裏僅有的島國上的人才會這樣的與世隔絕。
“恭迎大王回宮!”
木車停在了石宮正門口,城門上好多的人全都跪了下來。
冷夙神色肅然的從木車上下了來,古情也連忙緊随其後。
石城内一個長胡子的男人領着一群男男女女從裏面迎了出來,同樣,他們在見到古情的時候都驚了一下。
但顯然他們有更緊急的事要找冷夙。
“大王,抓到了兩個細作,兩男一女,抓到的時候有一個人正在畫咱們海西國的地圖。”
冷夙點了點頭:“先去大殿,然後帶上來。”
古情跟着冷夙一路走進石宮。
石宮裏面跟古代的一些宮廷差不多,種了很多花草,隻不過沒有那麽豪華和精緻,因爲這裏好像還是很落後。
石宮裏面讓古情又驚豔了一把,裏面很多工藝都是陶瓷和石器,雕刻的很精緻。
宮殿内的一切,包括樓梯啊,桌椅都是石頭制成的,估計耗費了不少人力。
古情發現這石宮裏的布局很是奇特,從外邊這麽一看,真不知道裏面是怎麽布局的。
此時他們正站在一個正殿内,四周除了雕滿詭異的圖案的石牆,就隻有一個大石椅,擺在最靠裏側的牆前,周圍除了一些燭台就沒别的東西了。
看來那是冷夙的龍椅。
果然,冷夙徑直走過去,一屁股坐了下來,還沖着古情勾了勾手指,讓古情站在他身邊。
古情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認命的走了過去。
“把他們帶上來。”
等古情站到自己身邊,冷夙就讓他的手下将那三個細作帶上來。
古情看到一群人押着三個人上來的時候,傻了眼,因爲那三個人穿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了大部分皮肉,披頭散發,渾身鮮血淋漓,顯然是經過了嚴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