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野當初接近你,是爲了拿你的身體救櫻夙。”
“而遊夜……”金又帶着嘲諷的語氣看向了遊夜。
遊夜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
“看來我最近真的是太善良了呢。”
金色粉末轟然散開,在空氣中聚集成無數旋轉的細刃。
古情眼裏冷色逐漸冒出,她靜靜的朝着後方退後一步,手中提着的蠱刃的劍尖也重新垂在地上。
此刻她的紅眸深處,深鎖着化解不開的冰寒。
她眉毛微挑,大有冷眼旁觀的架勢。
唐依轉了轉眼睛,顯然,現在她的處境其實才是最危險的。
她看的明白,金之所以出現在這裏,當然不會是無緣無故出來多嘴多舌的,他剛剛說了那麽多,也不過就是想要挑撥古情和遊夜的關系,讓古情不再依賴遊夜的幫助,這樣他就可以利用古情來對付自己。
金是要古情來殺自己的,而遊夜,自然也不會對自己這個嗜魔的一魄有什麽好感。
所以現在她才是最危險的,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期望金能和遊夜對峙的時間長一些,這樣隻要找到機會,她就可以帶古情離開這裏,她就不相信,再跑幾層,金和銀還能這麽輕松的找到她。
不管怎麽說這裏都是鎖妖塔,對鎖妖塔地形再熟悉不過的還是她這個常年生活在鎖妖塔之中的人,而不是冥王的這兩個左膀右臂。
銀目光冰涼依舊,他看得出,金一再的言語觸犯已經讓遊夜動了殺念,但是他見古情竟不再多管,反而後退一步,他也緊跟着向後方移動了幾步。
于是場面就這樣微妙的變成了,遊夜和金,兩個人在正中間,成爲對峙的畫面。
金目光暗湧,他看着直視着自己,并用妖力維持着周圍的殺氣的遊夜,他知道,此戰在所難免。
不過他并沒有畏懼,反而是冷冽而又自信的勾了勾唇。
“冥道——鏡。”
隻見他鎮定如常,聲音平穩的喚出一句冥道,他頭部左右突然亮起光芒。
遊夜綠眸微暗,右腕旋轉之間,空氣中的金色粉霧突然變換了顔色。
與此同時,金兩耳旁邊的位置突然從天而降兩面棱形的鏡子,這兩面鏡子如同帶有浮力一般懸浮于半空之中,于金雙肩之上,将金折射成三部分,金本身自己在中間,兩面鏡子裏又各有一個金。
這兩面鏡子就如同懸挂在空氣之中一樣,就這樣穩穩的懸浮在金兩側。
而與此同時,凡是被遊夜擡手揮過的地方,金色的粉霧皆幻化做淡綠色的液體。
這些液體像是失了重一樣,懸浮郁半空之中。
這兩人面對着面,一個周圍懸着兩面鏡子,一個周圍懸挂了無數綠色的液體水珠。
無比詭異的畫面。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站着,似乎都在等待對方先暴露他的實力。
但很多事情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兩個人全都不動,反倒造成了一種深刻的反差。
就好像,兩個人是串通好了一樣的。
不過最終最先妥協的人還是金。
他的身形隻比遊夜看上去更健碩一點,總體來說還算得上是纖細瘦弱之人,隻見他朝着遊夜方向腳下一點,整個人就滑了出去!
伴随着他的動作,他周圍懸着的那兩面鏡子裏,突然爆發出兩道強光!
遊夜綠眸迅速一眯,腳尖稍稍用力,腳跟輕輕一擡,白衣翻飛之間,動作更加靈活的朝着後方掠去!
因爲遊夜的動作比金更快半分,所以他和金之間的距離緊緊随着他一步的踏出,而頓時遠了好幾米!
與此同時,金迸發出強光的那兩面鏡子,鏡子之中放射出來的光,全都投射在了地上。
呲!
那些光束一着地,地面就像是被澆上了強腐蝕性的毒藥一般,呲啦啦的擦出無數火花!
古情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同樣冷眼旁觀的還有唐依。
但唐依心裏想的卻是:
“這真不是一般的毒,可見這兩面鏡子所能彙聚和爆發的能力都十分強悍,如果這隻是普通的法器,那麽也就罷了,怕就怕……”
唐依心有不甘的眼神閃動了幾下。
那些火花就在遊夜腳下,仿佛随時再往前探近一部分,就能将遊夜的白衣徹底點燃燒灼。
遊夜眼底原本冰涼的殺意之中終于多了半分戲谑:
“冥道果然厲害,看來冥界之中的人所掌控的這些專屬于你們曆代的王利用冥界存在的自然之力來創造的冥道,還是對你們諸多庇佑了,也難怪你們如此自信!”
“但,殺人從來都不是靠自信……”
他的語氣突然妖娆了些,帶着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而那些懸浮在他周圍的綠色液珠,伴随着他眼底眸色的變化,也終于開始擴大起來。
隻聽他聲音冷酷拒絕的響起:
“我沒什麽本領,更不敢和三界之中一界之主較量,我唯一能依靠的信念就是,能多解決掉你們其中一個,花裙子再殺人時她就可以不那麽心軟,事後她也就不用那般自責。”
那些墨綠色的液體,倏而在口中綻開,如同含苞待放已久終于綻開的花朵。
但是這些花,有毒。
遊夜笑的凄美冷酷:
“都說冥界什麽好東西都有,包括各色的毒藥毒物。很巧,我對别的東西都提不起大的興趣,隻是想來找個機會随便切磋一下,看看到底是誰的毒,更厲害一些。”
遊夜掩面而笑,眼底卻寒光陣陣:
“寶貝們,這一次,就不要手下留情了。”
隻見那些懸浮的液珠,終于在一定時間内迅速破裂,如同一個一個即将出殼的動物,在空中碎開。
那些從液體中爆裂出來的長着透明翅膀的古怪蟲子,讓所有在場的人看着都皺起了眉。
古情望着遊夜,心中竟再度有那種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覺,雖然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