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情皺起眉來,凝視着鬼野,心中不由得開始疑惑起來。
鬼野爲什麽是這麽個表情?
她怎麽總感覺鬼野有什麽事瞞着她呢?
不過也是,鬼野瞞着她的事還少嗎?這不是他慣有的做事風格麽。
古情一想到這一點,一種莫名其妙的小情緒突然出現,她賭氣的說:“好啊,那就走啊,現在就去鎖妖塔。”
沒錯,她改主意了,這個讨厭的鬼既然什麽事都瞞着她,那她也不告訴他櫻夙的事了!
哼,就是讓你着急,就要看你找不到她急得不要不要的樣子!
古情在心裏恨恨的想着。
而古情這副一臉陰郁的表情全然落入了鬼野眼底,她沒有看到鬼野眼底一閃而過的一抹寵溺。
鬼野拉起她的手:“走啊,現在就走。”
“走就走!”
古情嘟囔着借着從鬼野手上傳來的支撐力,從床上蹦跶了下來。
等到她開門的時候,看到四合院當中對面的房間木門,她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流河和路七七此番來找她也許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流河的毒又快要到發作的時候了。
沒錯,每隔七天發作一次,那發作的時間豈不是就是今天了?
古情望了望外面即将徹底亮起來的天,心中突然猶豫起來。
如果她進了鎖妖塔,但是流河的毒發作了怎麽辦?
她現在住在這裏,離流河的距離,應該還能暫時抑制他體内的毒,可是她一旦離開了呢?
流河又不太可能能進入鎖妖塔。
她也不希望他進去冒那個險。
一想到這裏,古情眉頭皺的更深,秃頭老道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爲什麽會讓流河和路七七隻身兩個人前來陸家找她?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古情就感覺到了更加不好的事似乎即将發生,沒錯,秃頭老道那麽愛護流河,那他怎麽會讓流河和路七七兩個人來,明明知道以他們兩個人的實力,他們是不可能能把自己那麽輕易就帶回去的。
那秃頭老道爲什麽要這麽做?
古情的腦子在迅速的轉着,她在思考,這些事都冥冥之中有着某種暗線聯系着。
現在最有可能的情況,一個是秃頭老道知道流河接近了古情就暫時不會發作,那麽秃頭老道将他送到她身邊來,其實不是想要他帶她回去,而是就要他留在她身邊。
但是這種情況顯然和之前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古情的命來救流河的态度不同。
那麽就隻剩下一種情況,秃頭老道讓流河和路七七追殺到陸家的目的并不隻是來找古情的。
難道說他已經算準了古情會進入鎖妖塔,而他想讓路七七和流河也進去嗎?
這種想法一出現,古情就覺得可怕的很,也不可思議的很。
可越是不可思議的事越是有可能發生,難道秃頭老道也在打着什麽算盤?
意識到這些,古情更加覺得進入鎖妖塔是一件無比危險的事,甚至會讓她自己落入一個圈套。可是她也更加的确信,不去鎖妖塔,所有一切的疑問就都更無法得到解答,真相和秘密也許都在鎖妖塔裏。
不行,她必須要去。
鬼野在古情身後雙手随意的插兜站了半天,他并不是沒看到古情在開門的時候站在門口失神猶豫了半天。
但是他沒有催促,他在等古情。
古情回過神的時候,她也沒意識到她已經在門口站了半天了,而是有些心虛的回頭對鬼野說:“我們該怎麽走?”
鬼野揚揚下巴:“出了這房間,我就會用鬼力帶你直接度入到鎖妖塔所在的空間,鎖妖塔隻有一個機會能進去,就是每天早晨開啓大門,進行例行派人入塔檢查的時候,也是陸家防範最重的時候。唯一能進去的辦法就是我将鬼力全部打開,把鬼身隐匿于人間界和陰界的渡層裏,但你不是鬼,這一點你做不到,所以我還要幫助你,這一時刻會占有我幾乎全部的鬼力,所以這時候一旦發生意外狀況,我需要你掩護我。”
掩護這個詞從鬼野嘴裏說出來,讓古情覺得有點兒好笑,不過她還是答應了。
在她點頭表示可以的下一秒,她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意識再清醒的時候,她竟然已經身在鎖妖塔下面了。
她擡頭看去,一種震撼的感覺徒然出現。
鎖妖塔和想象之中的差不多,高聳入雲,塔底大門前有着無數守衛,他們穿着的都是陸家的衣服,手裏拿着的也都是行色各異的法器,讓人看到就心生退卻之心。
這塔十分宏偉,隐隐綽綽還不斷的有鍾聲從裏面傳來,古情看到鬼野就站在自己身邊,但她和他的腳下都籠罩着一層白霧。
難道她已經身在人間界和陰界的交錯地段了?
古情正想開口詢問鬼野接下來該怎麽做的時候,她就見到鬼野目光突然變得專注起來,直直的盯着鎖妖塔的大門。
古情一路看過去,才發現鎖妖塔的大門在一聲洪亮的鍾鳴聲中,緩緩開啓了。
就在那扇大門緩緩開啓的時候,周圍的陸家除妖師侍衛全都蜂擁而上,各自拿着奇怪的法器在大門前方形成奇怪的走陣,而随着他們如同作法一樣的奇怪步伐,古情的大腦突然疼了起來。
大門已經漸漸打開了一條小縫,耀眼的白光從中照射出來,古情頭部的痛感越來越強烈,她深深的皺起眉,強壓對疼痛的敏感,在這駭人的鍾鳴聲下,她眼前所看到的那些除妖師的走陣步伐竟然愈加模糊起來。
心好慌,這是古情現在唯一的感覺。
這種心慌的感覺古情隻有過一次,雖然那時的記憶她早已失去,但是這感覺她還記得。
那是一百三十年前在銅雀村裏,她跪在蠱壇之前,衆人準備将她血祭蠱壇的時候,她就感覺到過此時此刻的這種心慌之感。
“不,我們不能進鎖妖塔……”古情頭痛欲裂,她已經控制不住的擡手拉住了鬼野的手臂,失聲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