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恭無極不解的問道。
司馬長風撕開了自己的衣袖,隻見到精壯的臂彎上,赫然留着一條長長的疤痕,雖然早就結痂,但是青紫的色澤,宛若一條爬行的蜈蚣,看上去依舊是猙獰的可怕,這條疤痕從左肩一直延續到胸膛,如果下手之人再深那麽一寸,恐怕司馬長風喪命在當場。
“長風哥哥,你這是受傷了嗎?”恭無極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遊走在這道疤痕之上。
“當年一個陌生的魂魄附身于你的體内,她在恭天行的安排之下,成爲了大錦國的錦妃娘娘,并且愛上了身爲皇上的錦勝天。當年,長風也不明白這其中的乾坤,一門心思的認定,那個人就是我的無極。于是使出渾身解數,希望将她奪回到身邊,甚至不惜爲她自立爲王。”司馬長風微微揚起頭顱,總算對恭無極正面吐露了這段往事:“當年,長風親自率軍殲滅了大坤國,恰逢錦勝天也出征收複了大乾國,當時天下兩分,我軍與大錦國在邊塞處狹路相逢,大錦國錦妃也随同錦勝天出征,那時候錦妃選擇了錦勝天,隻留下一句‘并非是我的無極’,就舍長風絕塵而去。
長風赢了戰争,卻輸了一聲摯愛。回到宮中,我終日以酒解愁,腦海裏翻騰的都是關于昔日與無極你的幼時情分,怎麽也無法接受這個現實。酒入愁腸愁更愁,那晚,酒醉後的長風,滿腦子都是無極的影子,想到你絕塵而去,長風高舉長劍,自殘了一劍。”
“啊?”恭無極捂住嘴唇,倒抽了一口冷氣,司馬長風雖已平靜的口吻,還是能夠聽出當初的肝腸寸斷。
“無極,當年并不是真正的你離開長風,長風的傷痛都是如此之深。如今,你眼睜睜的要長風看着你自盡死去,那不是比殺了我還要讓我難受嗎?如果你真不在長風身邊,長風不願獨留在人間。”司馬長風抓住了她的小手,堅定又認真的說道。
“不,不!長風哥哥是一國之君,怎麽會不愛惜自己呢?”恭無極慌亂的擺手。
“你我之間,從幼時相識到如今,十幾年的情分,你還忍心舍棄長風而去嗎?”司馬長風追問道。
“可是,可是我的清白……”細弱蚊聲,盈盈淚珠又湧上了眼眸。
“長風豈會是迂腐之人?”司馬長風鄭重的說道:“當日長風用劍自殘,瞧着血流不止的手臂,才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相愛的兩個人,彼此都是對方的肋骨,失去了肋骨即便生活下去,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長風甯願相信是自己的癡情感動了上天,才換來了三年後的相逢,答應我,讓我的肋骨完整的生活下去,不要讓長風再經曆這樣血肉模糊的痛苦。”
“嗯,嗯!”含糊不清的兩聲應答,恭無極撲入了這個男人溫暖的懷抱之中,這一段無怨無悔、從一而終的愛,讓她的心變得那樣溫暖,原本被世俗抽離的勇氣,一點一滴慢慢的滲透到骨子裏。
而擁着恭無極的司馬長風,總算是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意,向來不苟言笑的臉龐之上,洋溢着滿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