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這是兩個月以來他首次駕臨到她的寝宮,沒有随從,也沒有通傳,那樣悄無聲息。恭無極内心泛起竊喜,她有些手無失措的撥弄了一下耳際後的發絲。
“宮裏發生的情況,想必你都知道了吧?”錦勝天出其不意的問道。
“啊?”嘴唇微微開啓,恭無極愣在當場不知道如何接話。關于宮中八王爺的所作所爲,即便人人都是談之色變,但還是免不了風聲走漏,這有人的地方,永遠也不要想有秘密存在。
“朕的母後絕非你心中所想的惡毒婦人,所有的一切她都被蒙在鼓裏,她是最無辜的犧牲者!”錦勝天雙眼通紅的逼視着她,瞧得她心裏忍不住一陣哆嗦。他這番認真、執着的語氣,是她從未領教過的。那麽,他來,并非是兩人之間的冷戰已經解除,而是他仍舊耿耿于懷她當初的口不擇言。
“我……”想到當初的沖動,恭無極升起一股悔意,可面對着錦勝天冷若寒霜的面孔,所有的話都在咽在喉嚨裏。
這月餘來,她靜靜回味着這兩年的生活,發現所有記憶裏烙印最深的片段都是關于錦勝天的模樣,他的霸道,他的執拗,他的精明,他的冷漠,他的關愛,他的寵溺……由不得她否認,一點一滴之中,她早就淪陷了。
愛之人,恨之切,也正因爲她愛上了這個男人,才在乍然間得悉腹中胎兒滑落的真相,讓她接近崩潰的邊沿。除了血脈親情的切膚之痛,更讓她難受、憤怒的是這個男人對她的冷血,對腹中胎兒的無情。
“十日之後,朕會親自帶兵出征,在西邊要塞的黃土坡,和司馬長風決一勝負!”尚自沉浸在自己情緒之中的恭無極,完全沒有留意到錦勝天攥緊的拳頭,青筋暴露。隻聽見他冷冷的說道:“屆時,朕會安排你一同出行!”
“爲什麽?”恭無極擡起頭,美麗的眼眸裏寫滿了疑惑。這斷然不是一句玩笑話,帶着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出征,無疑不是一大拖累,莫非想将她還給司馬長風,以換來天下天平嗎?以錦勝天自負的性子,恐怕永遠也做不到。
“爲什麽?”錦勝天有些輕蔑重複了一句,伸出手,鎖住她纖細的下颌,眼底湧現出嘲諷之意:“這不是你所想的嗎?這也是司馬長風挑戰朕的目的。一旦朕戰死沙場,你們可以雙栖雙宿,豈不是美哉?”
“你忘了,我說過我并不是恭無極,司馬長風要争要奪的人,并不是我!”連恭無極自己都能聽見聲音裏顫抖,她的心仿若被人狠狠的捏住,痛得幾乎讓她不能呼吸。原來在錦勝天心中,她永遠都是和司馬長風糾纏不清。
“那些無稽之談,朕沒空去論斷真假!但是朕記得對你說過,哪怕讓你挫骨揚灰,也不會讓你歸于司馬家族的墳頭。朕如果真的不幸落敗,朕要你陪朕一起死!”錦勝天咬着牙齒狠狠的說道,右手猛然凝聚起一股内力,揮打向窗棂上的一堆雪人,頓時隻剩下漫天的雪花飛揚,窗棂上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