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領命!”小阮子瞧了散落在地的一片狼藉,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瞧着錦勝天的腳尖迎頭答話,頭幾乎埋到了胸前。
“你爲何不直接放了我?至少可以換來眼不見爲淨!”恭無極再一次出聲去挑戰他的權威。
出乎意料的是,錦勝天竟然充耳不聞,用平靜的語調自顧對小阮子叮囑道:“順便交代下去,錦妃身子骨虛弱,需要好好調養,宮中各人如果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準去打擾到她!違者,殺無赦!”
一聲交代之後,錦勝天撩開前襟,頭也不回的離去了,他的聲音在暮色籠罩之下,很快的消失不見。
這話,是依舊殘留了對她的關心?抑或是将她孤獨的隔離起來?恭無極望着大門之外早已消失不見的身影,卻失去了辨别的能力。
無聲的捂住臉孔,靜默不語,再次擡起頭來,剛才近乎癫狂、猙獰的痕迹已經消失,已經是美若天仙的一張容顔,恭無極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的對着小阮子說道:“阮公公,請吧!”
“錦妃娘娘,你請——”小阮子戰戰兢兢的答了一句,立刻躬身退到恭無極身後,這一路随着暮色往朝陽宮走去。
朝陽宮——
“娘娘,你回來了?”不明來龍去脈的丫頭春桃,見到消失兩日的恭無極安然歸來,忍不住雀躍的問道。再瞧着身後小阮子不斷暗示的眼神,這才發覺事情有些蹊跷。
“好好照顧錦妃娘娘!”小阮子對春桃交代一句之後,逃也是的離開了朝陽宮。
是啊!深谙宮闱生存之道的小阮子,自然知道此刻躲得越遠越是安全。恭無極打從心底忍不住悲涼的笑了,這兩年來,瞧着身爲錦妃的她,起起伏伏,多少人都沒有猜透在皇上心中,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位置?那個高高在上,卻又無心無情的男人,用他的方式對待着她,讓旁人看不透猜不明,就連是恭無極自己也是身處在霧裏看花之中。
對她刻意奉承,又怕跟錯了主子;對她不理不睬,又隻是自讨苦吃。冷宮中尚且能夠翻身的女人,衆人又敬又怕,隻得選擇畢恭畢敬的伺候着。
這樣不缺錦衣玉食,不缺人前人後呼擁,忽冷忽熱的生活,就是錦勝天爲她所打造的“華麗牢籠”,她的一生,就這樣被禁锢在這裏。
君王從來都無心,錦勝天一聲令下,用最爲冷漠的對抗她的固執,将她把玩在手心,直到她甘願低頭認輸爲止嗎?
無聲的淚,沿着光潔的臉頰順勢流下,不理會一旁春桃驚惶的眼神,恭無極放任自己随意躺在軟塌之上,拉開被褥,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似乎這樣,她有了一個暫時栖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