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你終于醒了?”一抹欣喜躍上錦勝天的眉心,他忍不住急切的說道:“禦醫已經替你診斷過,你的傷并沒有大礙。而傷害你的楚氏,已經毒發身亡了。從此,你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
“是嗎?”恭無極逼近錦勝天的眼底,尚顯虛弱的聲音卻掩飾不住嘲諷之意:“應該說,沒有皇上在的地方,我才不會受到傷害?”
“什麽意思?”不知爲何,面對着恭無極的逼視,堂堂天子錦勝天竟然有些心虛的避開。
“難道不是嗎?”恭無極拼勁全身之力,撐起了半邊身子,與坐在軟塌之上的錦勝天面對面的對視:“普天之下,隻要皇上一聲令下,任何人的性命都可以奪走,哪怕是親身骨肉,未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
“你還在埋怨朕?朕當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錦勝天懊惱的别開頭,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豈敢埋怨皇上呢?”恭無極發出一聲冷笑,一字一頓的吐出幾個字:“君王從來都無心!”
“你!”錦勝天似有些動怒的望着恭無極,卻在迎着她清澈目光之下無力的散開,他微微仰着頭顱,斷斷續續的嗫嚅道:“自打曦兒離開朕之後,朕不知道多麽希望老天可以賜予朕一個孩子,更何況是你與朕的孩子。從你懷有龍裔之後,朕夢想過多次他會是怎樣的俊朗,聰明,惹人憐愛,朕多希望這龍裔會是男兒之身,這樣朕的江山就後繼有人了。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當朕沉浸在這美好的想象之中,卻發現幕後的黑手一步步的向朕伸了過來。因爲有了這個龍裔的存在,他們竟敢明目張膽的刺殺朕,朕當初羽翼未滿,不敢貿然一博,這才狠下心腸。要知道朕這麽做,不單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你!”
“皇上可真是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恭無極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意,繼而冷冷的說道:“識得皇上兩年,皇上的手段,臣妾隻問見識過不少,皇上絕非是心慈手軟之人,保住江山,保住自己才是第一位。何必将毒殺親生血脈的罪孽,還推給臣妾一份呢?”
眼看着被怒火蒙蔽了雙眼的恭無極,半分也聽不進自己的解釋,錦勝天不禁也有些懊惱,他忍不住提高了幾分音調斥道:“莫非,你當真要見到朕被人一劍穿心,你才認爲朕是心存善念之人嗎?就算當初朕留下你腹中骨肉,落入楚氏手中,你認爲他可以好好活下去,可以繼承江山嗎?他不過會成爲楚氏手中的傀儡,受盡的折磨會比現在多上千百倍。與其這樣,就當朕與這孩兒無緣,讓他早日得以超生。”
“不——”那被拉長的尖銳之聲,讓人無法相信是出自這樣的美人之口,錦勝天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腳步不自主的往後退了一大步,用幾乎陌生到不可信的眼神凝視着面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