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公公前些時日可不是這麽說來着?”恭無極泛起譏诮的笑道:“還記得前幾日,在禦書房門外,阮公公可是‘好心’的提點本宮,後宮妃嫔擅入禦書房可是大不敬之罪。那時候可不曾顧及到本宮是‘金枝玉葉’的身份。”
“錦妃娘娘,奴才不會說話,你可别記挂在心裏。再說了,奴才再怎麽蠢,也不會跟你作對呢?做奴才,瞧在眼裏,記在心裏,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可是誰人也比不了的。”小阮子鬧不住恭無極究竟是什麽意圖,擔心她舊事重提怪責自己,隻得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臉說道:“明妃,不過就是三把火的勢頭,燃過了就到頭了!”
恭無極唇邊的笑意愈發諷刺,見着小阮子竭盡全力的讨好自己,也不禁順水推舟的假意問道:“現在大家都知道明妃是皇上和皇太後跟前的大紅人,如今更是身懷龍裔。阮公公怎會斷定是三把火的勢頭呢?”
“錦妃娘娘你有所不知了,皇上駕臨錦尚宮的時候,奴才可都在外把守着呢。次次都不過是明妃彈琴,皇上獨自坐在一旁,那像跟娘娘一樣,有說有笑呢?”小阮子湊近了幾步,壓低聲音說道:“有好幾次,奴才都見到明妃娘娘失魂落魄的眼神,其實明妃娘娘心中也是明白着呢!”
“哦?”恭無極應了一句,突然明白爲何錦勝天會如此固執的認爲,明妃腹中胎兒并非他親生血脈。這個不露聲色的男人,早就有了防範之心,豈會讓明葉惠有機可趁呢?表面上,他混淆了所有人的視聽,讓人誤以爲明葉惠真的苦盡甘來,成爲了宮中紅人,實際上,他不過是“以靜制動”配合對手演一出“好戲”。
“錦妃娘娘,你可别不相信!”小阮子見恭無極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焦急的補充了一句:“奴才十二歲就入宮,十六歲被調往伺候皇上,跟在皇上身邊少說都有三四年了,這皇上的心思奴才可看得明白。”
恭無極嫣然一笑,不再做任何回答。要說到看透錦勝天的心思,恐怕宮闱中,誰人都沒有這個本領。小阮子這番話,隻不過是巴結主子而已,是否違心且不說,但是至少解答了恭無極心中的不少疑惑。
“錦妃娘娘,到了!”眼看着抵達了朝陽宮門外,小阮子也暗中松了一口氣。在他看來,這錦妃可和三宮六院的其他妃嫔不同,那心思總是飄忽的,和皇上一樣,讓人覺得費解。這或許,也是皇上對她情有獨鍾的原因吧。
“有勞阮公公相送了!”恭無極轉過身子,踏上石階,在推開門扉的那一刻,一晚上經曆的跌宕起伏才算稍微平息下來。掀開被褥,由頭到腳的包裹住自己,才敢大口的喘息,仿若整個宮闱就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她所見的隻是冰山一角,視線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