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轾,哀家念在你喪母悲痛,不計較你頂撞哀家的禮數。”皇太後不緊不慢的數落道。
“娘親乃是父皇的妃嫔,爲什麽不得入皇陵?”此時别說是錦軒轾,向來柔弱溫順的錦月明都忍不住站起了身子,說道。
“這兩具屍首,早被燒得面目全非,誰能判斷出那一個是太妃?”皇太後手指着殿中的兩具棺木,厲聲問道。
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從佛堂内擡出的兩具屍首早已辨别不出誰是誰,太監們也曾設法從還未被燒毀的金器首飾上去辨認,可惜柳太妃生前誠心向佛,金銀珠寶早就視爲身外物,因而也找不到蛛絲馬迹。權宜之計,這兩具屍首都停放在錦心殿之上,一并超度。
“娘親遺骸有損,這源于佛堂起火。怎麽能算爲不能入得皇陵的理由呢?”錦軒轾怒火中燒。
“按照宮規,柳太妃身爲先皇妃嫔,自然能夠入得皇陵,陪伴先皇。”皇太後打量了一眼錦軒轾,說道:“不過這兩具屍首既分辨不出誰是太妃,如何能夠入得皇陵?莫非打算随便挑選一具入皇陵,這可是對先皇大不敬的死罪。莫非兩具屍首都入得皇陵,要知道皇陵乃是皇家陵墓,卑賤的奴婢都能葬入皇陵,先皇在上的列祖列宗,豈會不怪罪?”
“娘親入宮二十五年,陪伴父皇二十年有餘,還沒有資格入皇陵嗎?”皇太後的話,聽上去到沒有讓人辯駁的餘地。但是錦軒轾念及娘親遺骸受損本就是傷心欲絕,如今卻告知不能入得皇陵,更是怒不打一處來,早就忘記了面前争鋒相對的是平日高高在上的皇太後。
“哀家講的這些道理,看來軒轾你是聽不進去了?”皇太後到十分平靜的說道。
“軒轾隻知道,父皇當年并沒有冊封後位,娘親和太後昔日平起平坐,念在年長,娘親尊你一聲姐姐,靠着皇上登基,你榮升爲皇太後。但是從等級來講,你和娘親依舊是平起平坐的,無權幹涉娘親入得皇陵。”錦軒轾也是怒極之後口不擇言,竟然戳中了皇太後平生最痛之處,她一生榮華富貴,都抵不過當年無法冊封後位的遺憾。
“哀家貴爲當朝皇太後,統率後宮,這後宮入得皇陵之事,就是哀家說了算!”皇太後此刻也顧不得所謂的宮規道理,有些蠻橫的說道。
“娘親身爲前朝柳妃,當朝太妃,身份尊貴,理當入得皇陵。”錦軒轾也不相讓,當着還有大殿之上的一衆奴婢就說道:“這事,即使你身爲太後,也沒權阻止!”
眼看着場面一發不可收拾,錦勝天揮手讓奴婢們全部退下,隻留下了三宮六院的妃嫔和錦軒轾、錦月明兄妹倆。這才走上前,勸道:“母後,軒轾喪母心痛一時情急,你别計較。”
“皇兄,軒轾并非是一時情急!”錦軒轾卻并不買賬,立刻辯駁道:“看來倒像是皇太後欺人太甚,希望自己百年之後可以入得皇陵,陪伴父皇。”
“軒轾!”瞧着皇太後面色愈來愈蒼白,錦勝天難免提高音量制止。
“可是你别忘了,太後!”錦軒轾憤恨的目光噴灑在皇太後身上,他一字一頓的說道:“除了後位之尊,否則按照宮規,誰也不得同父皇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