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名侍衛冒着濃煙闖入了佛堂,不多時,就擡出了兩具被燒焦的屍首。
“皇上,佛堂内隻有兩人,想必,想必……”爲首的侍衛吞吞吐吐的說道:“想必其中之一應該就是柳太妃,另一人則是柳太妃的近身。”
恭無極隻感覺到錦勝天握住自己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度,手心裏也布滿了冷汗。他低頭瞧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屍首,過了好一會,才悲恸吩咐道:“禀皇太後,柳太妃薨了(注:指去世)!”
一旁的太監和奴婢取來了白緞,将兩具被燒焦的屍體從頭到尾的蒙蓋了起來。錦勝天捏緊了拳頭,對姚琨說道:“喪告安樂王錦軒轾,派使節喪告遠在大鏽國的月明公主。”
兩具焚燒成了焦炭的屍首被擡走了,恭無極的目光卻忍不住追随,除了柳太妃之外,另一人是靈心嗎?是她嗎?是她嗎?無數個問号翻騰而過,但是無人可以給她答案。
“折騰了一整晚,你先回朝陽宮歇息一會吧!”錦勝天沙啞的說道:“朕還要安排太妃的後事,想必軒轾今晚之前能夠趕回。”
恭無極溫順的點點頭,有種說不明的悲涼,又覺得欲哭無淚。
是誰?膽敢在侍衛撤走的當晚就放火行兇,當真是皇太後嗎?不!不!恭無極初見她眼眸裏流動的慌亂、驚悚,那不是精心的僞裝,而是一種反射的本能。可是,如果不是這二十多年的恩怨作祟,誰還會下此毒手置柳太妃于死地呢?
一晚的擔驚受怕也讓恭無極感到疲倦異常,回到寝宮之後倒頭就睡,可是那熊熊燃燒的火焰猶如鬼魅一樣,纏繞在整個夢境之中,熟睡中的恭無極不自覺的縮緊身子。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有人在輕輕的呼喚自己,恭無極吃力的睜開了眼睛,面前春桃緊張的小臉映入眼中,小心翼翼的道:“娘娘,剛才阮公公傳來口谕,安樂王已經回到宮中,正在錦心殿商議柳太妃喪事,皇上吩咐讓娘娘一同前往。”
“嗯!”恭無極點點頭,撐起身子,取下發髻上的珠钗,又換了一件素色的衫子,這才往外走了出去。
錦心殿外懸挂着白綢錦緞燈籠,在燭火的映襯之下,愈發顯得濃墨的“奠”字分外的刺眼。入得錦心殿内,四周也挂滿了慘白的祭幛,滿目瘡痍之下,唯一的色彩就是大殿中央被各色鮮花簇擁着的沉香木棺材。
“娘親,兒臣不孝,兒臣來遲一步!”原本肅穆的錦心殿外傳來一聲悲傷的哭喊,身着孝服的安樂王錦軒轾跌跌撞撞的奔向了沉香木棺材。
“軒轾,節哀順變!”眼看着情難自禁的錦軒轾,原本端坐的錦勝天忍不住踏下了台階,來到他面前。
“皇兄,好好的,爲何佛堂會起火呢?”錦軒轾擡起頭,悲傷之餘也難免蹿出駭人的火焰,恨不得将人給生吞活剝那般的憤恨。
“佛堂内向來都供奉着香火,但是是否是自然所緻,還得等刑部徹查。如果是發現有人縱火,朕絕不會輕饒。”這關口,錦勝天依舊維持着鎮定,一番斬釘截鐵的話,讓有些狂躁的錦軒轾暫時安靜了下來:“現今最重要的,辦好太妃的喪事,早日入皇陵。”
“一切全憑皇兄做主。”錦軒轾這才抱拳,行了君臣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