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請之上皇太後看似對衆位妃嫔一視同仁,卻暗示着誰有子嗣就會更得寵信。之後單獨召見自己,流露出了招攬之意。這諸般變數對于明葉惠來說,隻感覺受寵若驚之餘又有些不踏實。自己入宮一年多時間,一不得皇上寵愛,二也未得太後寵信,就連親生爹爹都棄如敝屣,實在沒想到自己還可以攀上皇太後的高枝,看來自己還有翻身之日。
這麽一路想着,明葉惠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春風得意之色。她一路穿過禦花園的假山疊嶂,卻不曾留意廊亭之内停留着鏽珠和花婉蓮兩人并肩一起。她自顧陷入自己的美夢之中,如果得蒙皇太後相助,那麽皇上勢必對自己也會另眼相看。
三宮六院随着這場宴請散席又翻起諸般心緒。尤其是得蒙皇太後召見的明葉惠,回到寝宮之中,心情大好的手捧着琵琶,明明是一曲幽怨的曲子,偏讓她給彈出了三分喜悅之情。
而居于納蘭宮的和妃心情也是七上八下,正宮之位如果懸空,按照皇太後的說法,自己有可能取而代之。和妃不傻,她自然能夠聽出皇太後的暗示,二則其一,誰懷有龍裔,誰就能夠得到這正宮之位,可惜,皇上月餘不曾駕臨寝宮,懷有龍裔之事,談何容易呢?将盆栽碰在手心裏,她有些洩恨一般的撕扯着片片綠葉,面對勁敵恭無極,她的确想不到應對之策。
此刻最爲甯靜和坦然的自然要數恭無極了,還未入夜,錦勝天就駕臨了朝陽宮。庭院内放置着兩把逍遙椅,各自躺在上面,恭無極仰面凝望着滿天繁星,那一顆顆忽明忽暗的星星,猶如頑皮的孩童一樣,将整個夜空點綴成一種靜谧又帶有幾分靈動的美。
“皇後娘娘昨天開始已經禁足在彩霞宮,内務府已經調走了所有宮女,身邊隻留下了年嬷嬷在照顧起居飲食。”恭無極依舊專注的凝視着天空,猶如談論天氣一般随意的對一旁的錦勝天交代道:“想必她要吃一番苦頭了。”
錦勝天自顧把玩着手中的纨扇,這把纨扇是以白玉爲柄,背面以寥寥數勾勒出雲霧缭繞的遠山,凸顯出淡泊的意境,而正面則是遒勁有力的四個大字“勵精圖治”,彰顯了非凡的氣度,正反兩面赫然是一個矛盾體,猶如錦勝天本身一樣。隻見他仰面将纨扇放于眼前,對于恭無極的話充耳未聞。
四周一下子隻剩下了夏日蟬鳴之聲,瞧着錦勝天不接話,恭無極也繼續凝望着星空。四周偶爾傳來一兩聲蟬鳴,此刻的光景正是無聲勝有聲的默契。
“據聞今兒個母後宴請了三宮六院。”将纨扇“啪”地一聲收起,錦勝天随口問道:“不知道母後意欲爲何呢?可有爲皇後之事處理有所不快?”
“皇太後隻是心急‘子嗣’之事。”恭無極應道:“現在三宮六院俱無所出,所以皇太後打算在明年三月初三之日,多選拔一些秀女入宮,以擴充後宮,延綿子嗣。”
“哦。”錦勝天鼻子裏哼了一聲,看樣子并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