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無極平躺在軟塌之上,隔着百花錦帳,将皓白的手腕放在了把脈枕上,王昭麟擡上了兩根手指,隻感覺到恭無極脈象平和,并沒有異象,立刻屏住呼吸,凝神感受了下,還是沒有不妥之處,忍不住出聲問道:“微臣鬥膽,不知道娘娘感到哪有不适之處?”
“本宮感到胸悶難受,說不出的辛苦。”恭無極聲音聽起來卻甚是精神:“王禦醫是‘把脈問診’的能手,應該能夠診斷出本宮的病因何在。”
“臣!”王昭麟聽得出錦妃語氣不善,一時有些窘迫,頓了一下才答道:“興許是娘娘勞累所緻,臣會開具好藥方,盡快送來給娘娘服用。”
原本擱在把脈枕上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勢頭縮了回去,也幾乎是在同時,恭無極的身子自軟塌上彈起,掀開了百花錦帳,滿臉怒容的瞧着面前的王昭麟。
“娘娘,微臣……”王昭麟手上一抖,把脈枕無聲的落在了地下。
“本宮想知道,王禦醫開的方子,是用來調理本宮的身子,還是用來害本宮的?”恭無極柳眉挑起,說道。
“娘娘!”王昭麟早已知道不妥,立刻俯身跪倒,額頭已經和地面相觸,說道:“微臣一心忠于娘娘,娘娘且無聽旁人挑撥離間。”
“忠心?”恭無極重複了一句,這兩個字自她嘴裏溢出,竟然是說不出的諷刺,她道:“本宮自懷有龍裔後到今日,你一共給本宮開具了多少張藥方?”
“啓禀娘娘,一共兩張!”王昭麟如實作答:“一張是助娘娘安胎之用,另一張是助娘娘調理身子之用。”
“還有一張呢?”恭無極冷笑着反問:“還有一張應該是助本宮滑胎之用。”
“啊?”倉促間王昭麟擡起頭,張大口顯得那般難以置信,不過繼而又否認道:“娘娘明察,微臣縱然有一千個膽也不敢傷害娘娘,更不敢傷害娘娘腹中龍裔!”說完之後,頭在地上磕得“怦怦”作響。
“本宮懷有龍裔時候,你開具的湯藥是酸中帶有點回甜味,本宮調養身子你開具的湯藥是酸澀之味,唯有一次,在本宮滑胎當晚的湯藥,卻是苦澀難咽,還有一股腥味。”恭無極冷冷地說道。
“啓禀娘娘,當晚娘娘受了劍傷,血流不止,微臣在湯藥之中加入了止血的藥,所以味道才有所改變。”王昭麟語氣裏難掩慌亂,道:“還望娘娘明察,微臣絕不敢傷害龍裔。”
“王禦醫,你如果聰明的指出是誰人在背後指使你,本宮還可以繞了你,否則本宮會将今日的懷疑一五一十告知皇上,讓皇上來定奪。”恭無極故意以退爲進,目光鎖在戰戰兢兢的王昭麟身上,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迹。
“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出乎意料的是,聽聞了恭無極的話,王昭麟眼眸裏原有的慌亂、驚悚卻逐漸鎮定下來,似乎有恃無恐一般,脫口而出的話也變得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