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鼓聲越來越急,時而猶如狂風驟雨,時而如同遊絲飄逸。舒影随着鼓聲伴奏縱身而起,将七彩的飄帶在大殿之上揮灑成了一道道七彩的波浪,此時,鼓聲消失,隻聽見舒影身上的銀鈴撞擊所發出的清脆之聲。
恭無極有些恍惚瞧着面前輕移蓮步的女子,是在一年之前的此時,那個名叫柳滿盈的女子也是在皇太後壽宴之上,拼勁全力舞動着,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舞曲裏的悲歡離合抵不過現實的殘酷,芳魂無蹤,如今大殿之上,誰還記得?
瞧了一眼被安排在角落的柳太妃,隻見她目光隐隐裏含着傷懷,興許,她和自己一樣,将面前舒影重疊到了柳滿盈身上。
漫天花瓣灑落,細細密密墜落的花瓣,散發出一股奇異的芬芳之氣,伴随而至的是笛聲與鼓聲,兩者的聲音逐漸掩蓋了舒影身上發出的銀鈴之聲,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她的舞姿越來越疾,那輕盈婉轉的身子透露着無限凄美之姿。
此時,夕陽西下,正在收斂最後一抹光輝,那斜斜的餘輝籠罩着大殿,隻平添了幾許凄美之意,每個人都被眼前的舞姿給吸引,看得那樣目不轉睛。隻有恭無極瞧着那七彩飄帶之下,迎着陽光投射竟然流露出一抹寒光,那絕非是一串串銀鈴所發出,而是寬大的飄帶之下隐藏着軟劍。
這個念頭剛起,隻見舒影用盡了全身力氣縱身躍起,婉約的舞姿變爲了淩厲的姿勢,抛開七彩的飄帶,抽出一把閃爍着寒光的軟劍,直直向錦勝天迎面撲下來。說道遲也是快,不容多想的恭無極一聲“小心”還哽在喉嚨,眼看着舒影的軟劍就要直刺而來,來不及細想的恭無極撲倒在錦勝天身上。
隻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殿上已經亂着一團。錦勝天眼看着恭無極替自己擋下了緻命的一劍,整個人卻渾身鮮血地倒在了自己懷中,将全身真氣凝聚在右掌,拼勁了畢生之力向着舒影肩頭擊打過去。
“噗——”一口鮮血自舒影口中噴出,縱躍在半空中的身子就那麽直直地墜了下去。這場變故來得太突然,讓一直守候在旁的姚琨都來不及應變,緩過神來的姚琨,抽出了長劍,抵着舒影的頸部,徹底将之制服。
“讓她吞下‘軟筋散’,送入天牢之中,尋死的力氣也别留給她!”這是恭無極昏厥之前,聽見錦勝天說的最後一句話,冷冽到讓人墜入冰窯之中。
軟筋散,顧名思義,服下之後讓人筋骨疲軟,使不出半分力道,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看來錦勝天絕不會輕易饒恕這個女人。随着這舞女被擡走,大殿之上的驚恐尖叫之聲才逐漸消停,皇太後原本盈滿笑意的臉上已布滿怒容,這倉猝不及的變故,讓柳太妃也瞪大了雙眼,顯得不知所措,後宮衆位妃嫔更是猶如驚弓之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