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恭喜皇上。”杜任眼角眉梢裏有一絲隐藏着不住的欣喜及戲虐之情。
“何來‘喜’字?”司馬長風不曾擡眼,淡淡地應了一句。
“皇上後宮空無一人,如今這沐屏郡主也算是名正言順了。”瞧着司馬長風的不爲所動,杜任略微收斂起欣喜之情。
啪——将正在翻閱的奏折大力地合并起來,清脆的聲響劃撥了皇宮的甯靜,司馬長風一言不發。
“今時今日,‘沐屏郡主’的稱謂在百樂國的确不适宜,不知道皇上打算以什麽封号冊封呢?”杜任眉頭一挑,不得不推波助瀾。
“就封爲‘沐屏妃’吧!”司馬長風随口答了一句,目光繼而又停留在下一本奏折之上。昨晚之事,于司馬長風而言似雁過不留痕一般的雲淡風輕,唯一的改變是他不曾冷硬到置之不理。
“屬下立刻去辦!”得到司馬長風金口一開的封号,杜任臉上的喜色再次浮現。
司馬長風早已垂下頭,自顧批閱奏折,待到杜任一腳跨出門檻之時,卻聽見身後不帶半絲溫度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沐屏妃冊封之事,份屬後宮,理當由内務府去完成。杜任你身負重任,朕不希望此等小事浪費了你的精力。”
“屬下遵命!”杜任亦沒有回身,恭敬地答道,眼眸裏凝聚的笑意卻慢慢散去。這話裏的分量身爲近身随從的杜任豈會糊塗到不明,司馬長風并不欣喜旁人替他張羅這等妃嫔之事,對于錦沐屏的态度旁人瞧在眼裏,以爲有機會得以幾分改變。事實上,情意于他而言,興許隻是一時憐憫的施舍,一如既往,不曾改變分毫。
待到禦書房内空無一人,司馬長風才站起了身子,踱步到書房大門,凝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陽出神。
他終于是給了錦沐屏一個名分,一個後宮三千佳麗中普通妃嫔的名分,值得旁人喜悅嗎?司馬長風和恭無極,自此就會是再無交集的平行線嗎?他仰望着天空,目光裏又平添了落寞。
百樂國,永遠也不會有正宮皇後;無極宮,也永遠不會有女主人。此生,司馬長風依舊在等候與守護……
大錦國,錦慈宮——
“來,來,快讓哀家瞧瞧!”一見到恭無極踏入錦慈宮,皇太後立刻招手喚她到跟前,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瞧着恭無極的小腹,嘴角的笑意入浴春風:“哀家聽聞你懷有龍裔之後,竟然有些坐立不安,幸虧禦醫房來禀,你胎象平和,哀家這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勞皇太後費心了。”恭無極應了一句,目光掃過衆人,隻見三宮六院妃嫔們都齊聚錦慈宮,衆人隐隐或是嫉妒,或是不忿的目光就那麽凝聚在自己身上。
“喲?”皇太後向恭無極身後瞧了一眼,不見任何宮女随從,立刻抿緊了嘴唇,向皇後說道:“皇後,你身爲這後宮之主,錦妃這有了身孕,身邊伺候的宮女怎麽也沒讓内務府給好好安排?”
“臣妾知錦妃向來有主意,所以就沒在這等小事上過問了。”溫如雅屈身回話,腳尖卻看似不經意的踢了踢雕花紅木圓凳,不過移動了寸許距離,但這細微的動作卻沒有逃過皇太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