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起司馬長風對她的呵護,隻感覺到心尖泛起的疼痛異常沉重。作爲女人,她曾經貪心地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但是終究隻是鏡花水月。司馬長風愛的是恭無極,那個他心目中弱不禁風、青梅竹馬的恭無極,而不是早已被自己附體的恭無極,既然緣淺,那就讓她幫着恭無極做個了斷吧,興許對司馬長風來說才能得到解脫。
“無極,你可知道,自大錦國那場大火之後,注定就是一場赴湯蹈火困獸之鬥,恐怕永遠不得安甯,你願意卷入其中嗎?”悲傷烙印在司馬長風的眼眸深處,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道。
恭無極略微回轉身子,瞧了一眼錦勝天,隻見他臉色緊繃,顯得有些緊張。此時此刻,恭無極來不及細想司馬長風話語裏的含義,隻是想到和錦勝天經曆的種種,早已是生死與共,于是堅定的點點頭。
“啊——啊——啊——”一聲高過一聲的哀鳴,司馬長風或許将滿腹的委屈都釋放了出來,隻聽見山谷靜靜傳來的回音,隻感無限凄涼。
仰天長嘯三聲,司馬長風才收斂起悲傷之情,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司馬長風以爲坐擁江山,就能坐擁美人,原來得江山易,得美人難?曾經滄海難爲水,如今隻是付諸東流!司馬長風曾在先父墳前立下誓言,自立爲王隻爲解決百姓疾苦,念大錦之恩,三年不會攻打大錦,如今誓言不過一場空,不必再守諾!”
語畢之後,司馬長風勒緊缰繩,絕塵而去,身後戰士也立即尾随而去,眼前隻見塵土飛揚。
“朕終究是得到了你!”錦勝天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頭頂,眼底泛起憐愛。原本緊繃的肌肉似乎松弛了下來,恭無極放任自己靠着他的胸口,有那麽一絲貪戀此刻的溫存,他道:“也許司馬長風這一去,大錦國又深陷水生火熱之中了。”他言下之意是指,司馬長風不日内或許就将攻打大錦國。
恭無極沒有回答,這段情,糾纏千年,如今畫上一個句号,卻隻感覺到心尖泛起難以言明的酸楚,那或許是真正恭無極靈魂所流出的眼淚。
她沉默,但是她同樣知道,錦勝天和司馬長風之間的句号永遠也不會消停,如今大乾、大坤兩國已滅,大鏽國不足爲懼,自然隻剩下大錦國和百樂國兩虎相争,一統天下是這兩個男人都有的野心。
這次兩人都是凱旋而歸,卻是兩番不同情境。司馬長風攻打大坤國,雖然耗時數十天有餘,卻深得民心所向,戰亂之際,不傷無辜百姓性命,單憑這一點就讓大坤國衆人甘願俯首。而錦勝天進攻大乾國,耗時僅有三日,攻城不過數個時辰,速度之快,手段之狠辣,城中處處都充滿血腥和殺戮。目睹一切的恭無極總是隐隐覺得,大錦國之所以如此順利攻城,似乎還别有内情。
“轟隆——”正在恭無極低頭沉思之際,天空中傳來一記悶雷,還真是六月天氣,剛才還是晴空萬裏,轉眼間就烏雲蓋頂,或許這天氣就如同君王反複無常的心思,不然怎會有伴君如伴虎的說法呢?
“原地紮營,雨停後再行!”錦勝天擡眼望了一眼天空,果斷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