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到錦勝天挺拔的身軀正面朝着溪水,正聚精會神地凝望着某處。
“皇上一大早就起身了。”恭無極細細打量了錦勝天今日的裝扮,一身淺灰色的長衫,失去了幾分高高在上的傲氣,平添了幾許平易近人的溫和。
“朕見你睡得香甜,沒有打擾你。”錦勝天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她有些紅潤的臉龐,臉上不覺流露出幾分憐惜的愛意。
“皇上在欣賞溪中魚兒嗎?”恭無極俯身往溪水望了一眼,雖然這小溪不算寬廣,但是溪水甚是清澈,溪底的鵝卵石被長年累月的流水所沖擊,打磨得甚是光滑。恭無極俯身拾起一塊腳下的鵝卵石,隻感覺到陣陣透心涼自掌心傳來。
“朕來瞧瞧三軍操練的情況。”錦勝天手指了一下不遠處,隻見錦軒轾、溫如軒、姚琨三人正在對衆位戰士進行操練,三人眉頭深鎖,甚是嚴肅。
“皇上打算幾時再次進攻?”恭無極輕聲問道。自昨日退回這溪畔安紮,錦勝天就未提及會做何打算,但是七十萬兵衆齊聚此地,隻是權宜之計。
錦勝天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目光落在一張竹筏之上,牽住恭無極的手,縱身一跳,兩人躍上同時躍上竹筏站穩。
“皇上,這是做什麽?”恭無極納悶的發問,隻見到錦勝天眼眸中的笑意漸濃。
“朕和你泛舟這小溪之上,你說天下之事,還有更美妙的嗎?”話音落地,錦勝天已經拿起了木漿,一用力的功夫,竹筏順流而下。
“皇上?”恭無極側身瞧過漸行漸遠的軍營,對于錦勝天這般舉措實在猜不透。昨夜裏的他,流露出他從不輕易示人的脆弱,不過一夜之間,仿佛一切都有了圓滿的解決,他氣定神閑的滑動着木漿,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上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你也試試!”錦勝天将另一個木漿丢給她,示意她一同劃槳。恭無極有些無奈的接過,知道這個男人如果不想說,再問也是無濟于事,于是乎,順着他的方向,兩人一同劃槳。
這溪水順流而下不多時,竟然越來越寬,有時候溪流湍急,也有時候平靜無波,這溪水環繞着群山,群山又擁抱着溪水,兩旁樹林倒影在溪面之上,盈盈一潭綠波,相映着斑斓的陽光,竟然是說不出的自然美态。
錦勝天雖然久居宮中,但是畢竟是習武之人,劃得槳來竟然是得心應手,眼看着兩人順流直下了許久,他絲毫不見倦色。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别離。相去萬餘裏,各在天一涯。”錦勝天似乎興緻高昂,木筏行到一處溪水平穩的地方,他放下滑動的木漿,雙手捧在嘴邊,對着不遠處的群山放聲高歌起來,他聲音渾厚,唱起這詞曲來竟然也十分動聽。
“皇上心情很不錯?”恭無極見他一臉放松的神情,似乎這一行千軍萬馬的戰亂和他毫無關系。
“如果朕可以選擇,也願意和自己最心愛之人,泛舟這溪水之上,享受着群山環抱的美景,縱然一生,無怨無悔!”錦勝天輕輕攬住她的肩頭,深情幾許的承諾道。
較之昨日沉重的述說不同,這番深情的表白自他口中輕柔地吐出,恭無極不習慣之餘,立馬露出羞澀之态,錦勝天不錯過她臉上閃過的諸般羞怯變化,隻見兩朵紅暈浮上她的臉頰,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啄了一下她的臉頰,繼而放聲大笑,那笑聲遠遠擴開,不消一會,又傳來群山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