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是深夜,但恭無極并沒有入睡,她端莊且優雅的坐在圓桌旁,借着燭火翻閱着有些泛黃的古書,手邊還放在一杯清茶。
“王禦醫深夜求見,不知道是和要事相告呢?”唇邊若有若無的笑容,恭無極的淡然原本心慌的王昭麟更心亂了幾分。
“這?”話到嘴邊,又變得支支吾吾,王昭麟就那麽尴尬的矗立在旁。
“王禦醫如此深夜造訪,是要事,也是急事,直說無妨。”恭無極目光淡淡的掃過他的頭頂,依舊是那麽靜靜地開口。
“啓禀錦妃娘娘,皇後娘娘腹痛難忍,皇上特命臣到朝陽宮一趟。”王昭麟腦中一團漿糊,再也不理會什麽顧忌,一五一十,将剛才發生在彩霞宮内的一幕如實相告。
因爲事關緊急,王昭麟隻是簡略帶過,交代完畢之後,自顧垂低着頭,不敢瞧恭無極一眼。
“這麽說來,皇上和王禦醫都認爲,皇後娘娘是飲用了本宮的‘荷葉茶’才導緻了腹痛?”執起手,将白瓷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唇邊的笑意變得濃了幾分,卻含有強烈的諷刺意味。
“臣不敢!”王昭麟隻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說道:“臣等會同衆位禦醫替皇後娘娘把脈診治,卻瞧不出任何端倪。”
“這麽說來,是皇後娘娘自編自導的一場戲,目的就是爲了誣蔑本宮?”恭無極是何等聰穎,雖說王昭麟竭力說得婉轉,還是被她一針見血的直接點出了核心所在。
“臣大膽猜測!”王昭麟這才擡起眼,瞧見皎潔的月光淡淡的映襯在恭無極的臉上,更顯得絕色仙姿。咬咬牙,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自己夾在後宮妃嫔之間生存,總得有個立場,既然知道皇後不會器重自己,和恭無極的一番淵源,何不趁機表明了立場,得到她的器重,自己以後的仕途之路也不用走得如履薄冰。
“但是王禦醫還是奉命而來,是替皇上質問本宮?還是來取‘荷葉茶’以便查證呢?”恭無極将茶杯放在掌心中轉動,并沒有直接瞧着王昭麟。
“臣,臣……”王昭麟窘迫不已,這話怎麽答都沒法讨好。
“王禦醫,本宮不過跟你說笑呢?”恭無極瞧了一眼漲得滿臉通紅的王昭麟,輕輕一笑,擡手往另一個白瓷杯中注入溫茶,說道:“這‘荷葉茶’乃本宮親手采摘、制作,今日就請禦醫品嘗一、二。”
“臣不敢當!”王昭麟站着不動,頭更低了幾分。如果不是皇命難違,自己這禦醫的身份怎麽也不敢深夜造訪妃嫔的寝宮,更何況還要品嘗呢?
“王禦醫,既然你已經替皇後娘娘把脈診治身體無恙,這茶是否查驗,結果都一樣。”恭無極笑着點破了事實,側臉瞧過一旁的王昭麟,他臉上依舊不見明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