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心呢?”恭無極整理了一下衣襟,微微有些蹙眉。這是畫兒來到朝陽宮的第三天,這丫頭似乎絲毫沒有留下被溫如雅折磨後的陰影,一掃先前的膽怯,所有的活兒都搶着來做,每天自己睜眼的第一眼都是看見這丫頭的身影。
“靈心将娘娘換下的衫子送入了内務府安排清洗。”畫兒一邊替恭無極拉過圓凳,一邊說道:“娘娘,今兒個的早膳有你最愛吃的蓮藕餅。”
恭無極掃了一眼面前顯得雀躍的畫兒,伸出木筷夾起一塊蓮藕餅,隻覺得味道平常。畫兒專注的凝視着恭無極的神情,忍不住驚訝的問道:“二小姐,奴婢記得你在丞相府中的時候,最愛吃的就是這蓮藕餅,怎麽今天禦廚的手藝不合你的胃口嗎?”
“嗯。”恭無極敷衍的點點頭。她畢竟不是真正的恭無極,當畫兒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竟然有幾分心虛的逃避。
“娘娘,今兒個天氣不錯,你要不要到後花園去轉轉,池中的荷花正是盛開的時候呢?”畫兒開始整理軟塌上的被褥,一邊熱情的說道。
“本宮自有安排的,你忙去吧!”恭無極擱下木筷,看了一眼剩下的早膳,對畫兒吩咐道。
畫兒偷偷瞟了一眼恭無極,見她隻是專注的翻閱着書籍,也不敢再開口打擾,收拾之後就退下了。不多時,靈心就踏入到寝宮之中。
“靈心,你認爲這畫兒是不是有不妥之處?”恭無極放下書籍,直接的發問。興許是女人的第六感覺,畫兒的某些舉止讓她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娘娘爲何有此一問呢?”靈心略有不解的微微側了頭,說道:“畫兒原本是丞相府的燒火丫鬟,秉性如何娘娘應該有所了解才對,否則也不會煞費苦心的将畫兒放到朝陽宮了。”
“是嗎?”恭無極低聲呢喃了一句,也難怪蕙質如靈心也不曾留意,原來這畫兒打一開始就給人的印象是她恭無極原來娘家的人。可惜自己并非是真正的恭無極,如果有心人趁機鑽了空子,那還真是有嘴也說不清。
“娘娘是發現有什麽不尋常之處嗎?”靈心見恭無極神色異常,開口問道。
“沒。”恭無極搖搖頭,細細想來畫兒的舉動不過是殷勤的幾分,和當初可憐兮兮的模樣判若兩人,也許是這奴婢當自己當着親人,才快速抽離了不開心的情緒,而自己這般懷疑的确有些沒頭沒腦,想到這裏揚起一個自嘲的笑容,道:“也許是我多心了。”
宮中的日子實在乏味,眨眼間就是畫兒到朝陽宮五日的時間了,這幾天錦勝天一直忙于國務,連續五日都不曾在朝陽宮中露頭。她和靈心都是喜靜之人,尤其是這五月底的氣候,烈日當空,恭無極更多的時候就将自己困在寝宮内,除了翻閱書籍,畫幾幅無聊圖畫之外,就對着寝宮裏遊動的錦鯉發愣,偶爾她會想起遠在千裏之外的司馬長風,那個爲她建立一個“逍遙池”,甚至爲她建立一個王國的男人,如今會是如何?想起自己三番兩次的“背叛”,盡管身不由己,還是有些隐隐作疼。
而畫兒的舉止依舊是稍顯熱情的,有什麽活兒都搶着去幹,恭無極和靈心都習以爲常了,不過讓人覺得詫異的是,皇後溫如雅到沒有因爲畫兒的事情來過問半句,似乎一切再理所當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