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又注定是輾轉反側,一覺醒來,見到寝宮外四處都是喜氣洋洋。“秋兒,宮中是有喜事嗎?”望着靈巧替自己挽發的丫鬟,恭無極問道。
“啓禀無極姑娘,哦,不!”秋兒手中一抖,更顯得膽怯地說道:“是啓禀皇後娘娘,宮中在爲冊封大典做準備。”
“是嗎?”恭無極冷靜的答道,看來司馬長風的許諾絕不是一句空話,這個用生命在愛着恭無極的男人,等這一刻,興許就是一生。
“皇後娘娘,你不高興嗎?”見恭無極毫無喜色的面龐,秋兒不禁有些好奇的低聲問了一句。
“秋兒,你可知道沐屏郡主去了何處?”恭無極沒有理會丫鬟的提問,轉過身子,直接問道。還記得數日之前,司馬長風和錦勝天沙場對敵,錦沐屏這個女人被兩個男人棄如敝履,堂堂郡主落到如斯境地,讓她情何以堪呢?如今,她身在何處呢?
“回禀娘娘,秋兒不知!”秋兒心虛的垂下了頭,手指不知覺的相互握緊。
“在未冊封之前,還是叫我無極姑娘吧!”恭無極淺淺一笑,将這丫鬟的舉動悉數落入眼中,見她乖巧的點頭之後,才加重了幾分語氣,說道:“莫非你認爲我很好欺騙。”
“不,不!”見到剛才還笑容滿面的恭無極立刻變了臉,忍不住腳下一軟,跪倒在地,嘴裏一個勁的嘟嚷道:“無極姑娘饒命,是皇上吩咐,衆人不準提及沐屏郡主。”
“你放心,若有人追問,我一律承擔。”恭無極拉起了秋兒,跟她面對面的平視。
“自将軍府改建爲皇宮之後,沐屏郡主的廂房也被拆了,聽管家說,她和近身婢女小娟被搬遷到西側門的木屋居住,但是不知道真假。”秋兒壓低聲音說道。見這模樣也是實話,她所知的的确不多,司馬長風自立爲王之後,錦沐屏原本貴爲大錦郡主的身份就變得尴尬起來,再加上昔日将軍對所謂正牌夫人的舉動,私底下婢女都瞧在眼中,如今郡主之尊淪落到如斯境地,衆人唯恐避之不及,誰還有心思關心她的下落呢?
“嗯!”恭無極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也不再追問,任由秋兒替她換上了華麗的衫子。
待到用過早膳,奴婢們都各自忙去的時候,恭無極才借口想去轉轉,找到了秋兒形容的西側木屋。遠遠望去,這破敗的木屋和整個新建的皇宮格格不入,更讓人想不到裏面居住的還是昔日将軍夫人。
“是誰?”聽聞聲響,婢女小娟是第一時間沖了出來,再乍然見到身着華麗衫子的恭無極,她眼底裏迸發出一抹怒不可遏的火焰,可是也不過一會功夫,那團怒火被哀傷之色取代了,她怔怔的盯着恭無極。
恭無極也同樣怔怔的瞧着這個丫鬟,曾經靠着沐屏郡主的陪嫁丫鬟,她骨子裏多少有些傲氣,沒想到不過數月時光,竟然凋零到如此。側耳聽見細細的抽泣之聲,想必一定是錦沐屏所發出,這丫鬟都憔悴不堪到此,更何況是癡心一片的正主錦沐屏呢?
恭無極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恐怕如今落井下石的人太多,她的出現對于這兩主仆來說是天大的諷刺,又何苦在這兩個可憐的女人卑微的心裏雪上加霜呢?轉身離開,是留給她們最後一絲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