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司馬長風拍了拍身旁的圓凳,示意恭無極入座,順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頂,目光裏包含着無限柔情。
“将,将軍,所來何事?”恭無極捧着小巧的白玉杯在掌心,垂低着頭支支吾吾的發問。司馬長風對她失而複得的寵愛,讓她受寵若驚,到這一刻,她才明白,止于司馬長風的各種複雜情愫,絕非是三言兩語能夠言明的。
“将軍這個稱呼,從今日開始就沒有用武之地了。”司馬長風盯着恭無極的眼睛,再一次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今晨,司馬長風集合所有将士,告訴他們今後的生活之所就是長風所創造的‘百樂國’,在這裏,沒有苛捐雜稅,百姓安居樂業。”
恭無極到抽了一口冷氣,瞪圓了雙眼,怔怔的盯着司馬長風,聰穎如她,豈會聽不明其中的意思,司馬長風竟然謀反了。
“無極是在擔心大錦國皇上?”将她的表情悉數瞧在眼中,司馬長風壓低音量直言發問。
“不。”恭無極搖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自己的衣擺,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心噗通的跳得慌亂。
司馬長風徑直的站起身,背對着恭無極踱步道窗棂前,他伸手推開了窗戶,一股混雜着清晨特有的泥土清香就撲面而來。司馬長風微微閉氣了雙眼,似乎頗爲享受此刻的安靜,良久之後,才聽見他自言自語的聲音傳來:“司馬家族世代忠良,長風此舉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給百姓安居樂業的一方天地,或許真是我自私的借口,攻奪城池,自立爲王,長風并不稀罕這片江山。背負着忠良世家的擔子,長風的‘反’是大逆不道,所以就以先父臨終前讓長風肩負‘黃土坡’上百姓的擔子作爲借口,真正司馬長風要的……”
說道這裏,他猛地轉過身子,直愣愣的盯着恭無極故意逃避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隻是爲了讓無極能夠真正留在長風身邊,雙宿雙栖,就此一生。”
“我?”恭無極從不知道自己腦海有這麽混亂的時刻,從司馬長風猛然的轉變,到獲悉他謀反的消息,再聽他親口承認,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這個紅顔禍水,她隻感到心亂如麻,有種某名委屈想哭的沖動。
兩個男人,一個或許因他而亡國,一個又因他而立朝。這一切莫非隻是宿命?她隻感覺到胸口有種微微湧動的溫熱之感。
“長風軍務纏身,隻是趁着清晨時光,親口告知無極這個消息。”司馬長風說道,交代完畢之後就走了出去。
“這是怎麽了?”恭無極有些無力的退回到床榻邊沿,竟然一個重心不穩就跌坐了下去。她順着胸前湧動的溫熱之感,掏出一直貼身而藏的定國龍珠,隻感到這原本晶瑩剔透的珠子,竟然泛起了一層灰白的霧氣,耳畔回響起千年巫師童行的話,莫非這是錦勝天亡國的訊号,也是大錦國因果輪回的報應?